來到了本丸正門外,見大門東側放了一張條案,旁邊擺著幾個籮筐,里面裝滿了寬永通寶。
兩個清軍書辦和一個日奸無精打采的坐在條案后面,除了大門兩側站了百十名值守的清軍外,哪有一個百姓的影子?
孫化文皺了皺眉,走了過去,幾個人看見了他,忙都站了起來。
“怎么樣?收到了什么沒有?”
“回孫大人,”一個書辦面色木然的道“在這里傻等了半晌,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日本百姓手里是不是壓根就沒有馬!”
孫化文道“和中國一樣,日本的百姓也有窮富之分,富裕人家哪里會連一匹馬都沒有?”
“只是像你們這樣的做法,再等幾個半晌也還是這樣,別說是馬,一撮馬毛都見不到!”
“聽著,照我說的去做,我保你們不出半日就能開張!”
“真的?”那書辦顯然有些懷疑“愿聞大人高見。”
“雖然錢是好東西,誰都想要,但畢竟把馬賣給咱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
“時局還未明朗,他們不知道將來幕府將軍會不會帶著人打回來,再來個秋后算賬?你們這樣明晃晃的擺在街邊收購馬匹鐵炮,誰個敢來賣?”
“去找一些蘆席來,挨著城墻邊圍起一個夾道,買馬的告示貼在外面,收馬付錢在里面。”
“夾道留出東西兩個口,一個只進不出,一個只出不進,而且每次只能允許一個人進來交易。”
“賣馬的人從東口進來,拿了錢就從西口出去了,遇見熟人的可能就少了很多。”
“你們頭晌歇著,后晌再出來,現在宵禁是從亥初開始,在天黑以后到亥初這段時間你們就該忙上了。”
“恐怕一個夾道、一伙人都不夠用,到時我再給你們增派人手,掌上燈忙活。”
“真的能像您說的那樣?”書辦撓著頭皮笑道。
“還有,”孫化文接著道“人們心里一定還有一個顧慮。”
“幕府將軍都逃了,咱們是把他們留下的制錢拿出來買馬,百姓們不知道這制錢將來還好不好用,能不能當錢使,所以都在猶疑觀望。”
“回頭我稟明提臺大人,從庫里拉出一些糧食來,就擺在夾道外面的當街上,讓百姓們拿寬永通寶按市價就可以來買糧食。”
“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有疑慮了。”
“孫大人所言極是!這一點至關重要,”那書辦道“拿出一些糧食來按市價賣給百姓,就能把市面穩住。”
“如若不然,大家都怕制錢將來一分不值了,都想著花出去,賣貨的卻又不敢收,到時拿著制錢硬是買不到東西,市面上立時就大亂了!”
“好!就這樣定下來,”孫化文道“你們先收了回去吃飯。午后我加派人手過來,圍好了蘆席就開賣糧食!”
兆惠這一頭晌也是忙的不亦樂乎,他要趁著德川吉宗還沒有醒過神兒來,抓緊把他出海逃走的路都堵死。
本州島西側的日本海對面都是中國領土,他不大可能從那里出走,要逃也只會從東部出海直接進入太平洋。
然后再向呂宋島方向,或是更遠的勃泥島、爪哇島找尋棲身之處。
兆惠差出了兩協人馬,各駕著十艘戰船,帶足了糧食補給駛出江戶灣。
出了浦賀水道后,一隊向南一隊向北,沿著本州島的東海岸行駛,把沿途各個港口所有能出海遠洋的船只全部擊沉。
徹底斷了德川吉宗出海逃走的路,他就成了甕中之鱉,只能等著自己去宰殺了。
接著他又安排幾個書辦幕僚各帶了一隊人,依照本丸的地圖挨個房屋搜檢,將一應的書信公文之類都搜集到自己這里來。
然后又派出十幾伙人去核查所有官庫里的各類物資,登記造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