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還沒黑定,鋪天蓋地的清軍就涌到了京都的外圍,沒用了半個時辰就把偌大的京都城團團的圍定了。
多如螞蟻的清軍打起火把,連夜構筑防線,扎下營寨,生火造飯,忙得熱火朝天。
此刻,一條兼香和幾個大臣站在京都西南角高高的望樓上,扶著欄桿向下望去,離著城墻幾百步開外,目之所及都是清軍的營寨。
照明的火把、煮飯的灶火連成了一片,把夜空都映得發亮。
在火光的映照下,能依稀的看見一門門黑漆漆的火炮和堆成小山一樣的糧食。
一條兼香把望遠鏡交給侍立在身后的衛士拿了,鐵青著臉向兵部大輔山田純義問道“其他幾面也都是這樣的情形嗎?”
(兵部大輔是兵部次官,相當于清朝的兵部侍郎。)
“是的,”山田純義回道“分守在各處城墻上的近衛府軍隊都有人來報,情形和這里大致都一樣。”
“適合安營扎寨的地方都扎下了營寨,山坡和高崗這些地方雖然沒有營寨,但也都布置了軍隊,看樣子一定是用火器牢牢的封鎖住了!”
“依你看,如果敵軍在此時全力攻城,我們能守多久?”一條兼香陰郁的問道。
“關白大人,這……我……”山田純義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
“國難當頭,沒那么多的忌諱,你只管實話實說!”
“是!”他咽了一口唾沫,壯著膽子道“大阪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又歸幕府直轄,駐守在那里的都是旗本中的精兵。”
“恕卑職直言,他們的戰斗力要比京都近衛府的軍隊強很多,但仍然在不到半日的時間里就全部殉國!”
“大阪灣沿岸也幾十座炮臺,火炮的威力也十分強大,卻任由清軍隨意的攻進來,由此可見敵寇的兇殘!也可見其火力的兇猛!”
“請大人留意,清寇是從海上來攻,這半日里還包括船只靠岸,士兵登陸所需的時間。”
“如今他們的兵力和火器已經全部展開,雙方的兵力又相差得如此懸殊,若此時清寇不計傷亡的從四面猛攻,只怕……”
“只怕我們的守軍撐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是拿士兵的性命來硬拼,也要把我們的人拼光了!”
“你說的都是實情。”一條兼香輕咳了一聲,說話間有些微微的氣喘。
其實他只有四十幾歲的年紀,但這時日本的醫療技術很落后,許多常見的疾病因為得不到很好的醫治而逐漸惡化,嚴重的威脅到人們的健康和生命。
國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不到四十歲,許多天皇三十幾歲就歸天了,以他現在的年紀應當算是老年人了。
一條兼香接著道“那么我就有個疑惑,既然敵寇能如此輕易的攻破京都城,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的在城外構筑防御呢?”
兵部少輔阿部夏光在一旁道“卑職剛才也仔細的看了,他們似乎把防御的重點都放在了外圍,我想是用來對付各藩的勤王之師的。”
兵部省的主官是兵部卿,多數時候由皇族宗親來擔任,這時的兵部卿是天皇昭仁的三弟忠篤親王。
忠篤親王這個兵部卿官只是掛個名而已,他壓根兒看不上兵部省那少得可憐的權力,除了出席重大的禮儀慶典,平時寧可在王府里喝酒下棋,也根本不過問兵部省的事情。
一條兼香自然也不敢向他去發號施令,所以兵部省日常的主官和次官就是大輔山田純義和少輔阿部夏光。
“你說的也對,但你想過沒有,”山田純義道“各藩的勤王兵馬沒有那么快到來,只來三、五個藩國的人馬,也絕不敢向敵人發起進攻。”
“清寇有足夠的時間攻下京都城,然后據城以守。以京都高大堅固的城池再加上他們的兵力和武器,不是比現在更有利?”
“這也是我心里一直在想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