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隨著司禮官員又一聲喊,站臺上迎候的人“呼”的跪成一片。
乾隆沿著車廂的鐵梯穩步下了車,皇太后也在兩側太監的攙扶下跟著走下來,接著是富察皇后、永璉、愉貴妃……
待到車廂里的全都下來,又是一個指令發出來,鼓樂聲戛然而止。
“臣等恭請圣安!恭請皇太后金安!恭請皇后娘娘金安!恭請二阿哥金安……”
在響徹云霄的請安聲中,乾隆在前,富察皇后和愉貴妃一左一右攙扶著皇太后,帶著身后的一眾人,踩著厚厚的紅地毯緩緩的向地上跪著的人們走過去。
“都起來吧!”
“謝皇上!”
一陣聲響過后,眾人都起身站了。
站在最前面的弘晝道:“皇上,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請皇上和皇太后、皇后娘娘起駕去行宮歇息。”
乾隆略微點點頭,卻并不移動腳步,眼睛向官員隊伍的后面掃了掃,問道:“天津府來了嗎?傳他過來!”
隊伍太長了,后面的人根本聽不到前面說話,一個太監疾步向后走去,邊走邊扯著公鴨嗓子大聲喊道:“天津府!皇上傳見天津府!”
“臣在!”排在最后面的天津知府畢明山再怎么也不會想到,現場有這么多一、二品的大員,皇上竟然剛一下車就召見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差事辦得不合圣意,或者自己不留神得罪了哪個來天津走動的京中大員,在皇上跟前給自己下了蛆。
他越想越害怕,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一邊應著一邊疾步向前面走來。
到了乾隆跟前“啪啪”打了馬蹄袖雙膝跪下:“天津知府,臣畢明山恭叩圣駕!”
乾隆卻并不叫起,低頭問道:“畢明山,你來天津府任職幾年了?”
“回皇上,臣是乾隆七年初由武定知府任上遷轉到天津,至今已三年有余。”
“嗯,朕讓人去吏部考功司查過,你連著三年都是‘卓異’,可見你辦差尚屬用心。”
“這幾年來,你們地方上為朝廷在天津的各處工廠,還有鐵路的修建都出力不少,這里也有你的功勞。”
聽著皇上的口風是嘉許的意思,畢明山高高懸起的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這才猛然覺得脖頸處涼涼的,原來是已經嚇得滲出了冷汗。
又磕了一個頭,他朗聲回道:“蒙皇上恩典命臣牧守一方,臣拿著朝廷俸祿,辛勤辦差是份內之事,不敢稱功。”
“有一件事朕早已經想定了,上次途經這里沒有對你說,是因為時機還不到,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天津是京師的海上門戶,自弛禁通航以來地位日益重要。”
“隨著鐵路的開通,將來必然還要為朝廷出更多的力,已經不是區區一個府治所能局限的了。”
“忙過了這一陣,朕就下詔將天津府收歸朝廷直轄,你這個天津知府以后就是天津府尹了!”
“以后往來京津的朝廷大員會越來越多,有了府尹的品秩,你與他們打起交道來也會好些!”
“你須更加勤勉,好生做去,不要讓朕失望!”
因為這事乾隆跟誰都沒提起過,畢明山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圣駕剛到天津,自己的好運就從天而降!
有多少官員苦熬上五年都不見得能晉升一級,自己一下子連升三級,從區區的從四品知府驟然升到了正三品大員,可以和桂永春平起平坐了!
他又是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面上,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卻不敢擦拭。
不知道是因為過于激動,還是天太冷把臉凍得木了,他說話都有些不太清晰,還帶著些微的顫音。
“臣……臣叩謝皇上高天厚地之恩,就是拼了這性命也一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