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時國家新的司法體系已經大體形成,三法司都在各級地方設立了衙門。
刑部在省里的衙門仍舊是按察司,主官是按察使;府里設了按察署,主官司是僉事;縣里設了按察分署,主官是知事。
都察院在省里設了高等檢察廳,主官是廳丞;府里設了地方檢察廳,主官是廳長;縣里設了初級檢察廳,主官是推事。
大理院也形成了四級三審制,省里設了高等審判廳,主官是廳丞;府里設了地方審判廳,主官是廳長;縣里設了初級審判廳,主官是推事。
趙福的案子如果定為強行奸淫,就超出了按察署的判罰權限,只能審理清楚后把卷宗連同所有的證物一并移交到縣檢察廳。
檢察廳經過審理,確定案件明白無誤,罪名成立,再將案件移交到審判廳,提請審理下判。
到時就要把人犯自按察署的牢房移交到審判廳下設的大牢羈押候審,縱是按察署的人再想關照他也是無能為力了!
“大人!大老爺!”趙福已經嚇得面如土色。
他“啪”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打躬作揖的央求道:“小的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揍下了這禽獸不如的事!”
“總求大老爺救小的一命,小的就是砸鍋賣鐵也要謝大老爺再生之恩!”
邢忠順擰著眉思量了片刻,抬手去翻揀案上的那摞卷宗,就勢把那銀票的一角完全的遮蓋上。
他將一份案卷摔在趙捕頭面前,裝模作樣的道:“這是上個月東大街那件傷人的案子,當初也是你辦滴。”
“案犯一直在逃,剛剛有了線索,你帶上兩個人去查拿!”
接著他又壓低了聲音:“趁著事主還沒告到這里來,趕緊離開縣城躲出去,等傷養好了再回來。”
“到時少不了要傳你來過堂問話,記住!你就是去奉命拿人,別的事情一概沒有!”
“你也是辦了這么多年事情滴!該怎么編排對付那婆姨,不用額教你吧!”
孫二他爹大半輩子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從來不敢招災惹禍。
婆姨給他生了三個閨女,一個兒子。三個閨女早已出嫁,只這一個兒子從小被他娘給嬌慣壞了,養成了不務正業,游手好閑的性子。
整日里與一幫狐朋狗友喝酒賭錢,有時輸急了還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氣得他一見到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父子倆往往是三句沒說完就不歡而散。
也是祖上積德,總算娶了一個賢惠的媳婦,不僅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條,有時跟她男人吹上幾句枕邊風,這碎崽還能聽進去幾句。
就盼著兒子年歲大些就能收收心,靠著家里多年省吃儉用置下的幾十畝地也能保得衣食無憂。
誰成想一天之內禍不單行,兒子被官府拿了,兒媳無端被人糟蹋失了名節,這孫老漢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如今事情已經傳開,也顧不得害臊了,他約齊了幾個本家兄弟,帶著兒媳就來了縣城。
都是本本分分的莊戶人,誰也沒打過官司,大家還都以為像從前那樣要找縣大老爺遞狀子呢。
在縣十字街口找了一個算命先生,讓他代寫狀子時才聽說朝廷改了規矩,縣太爺現在已經不問案了,像他這樣的案子要去縣里的按察分署報案。
一群人拿著狀子,多方打聽才找到了按察分署,到了值房求見大老爺,請求申冤。
谷/span到這里來報案的,大大小小每年都要有個幾百起,原本是司空見慣的。
可是這值房的衙役聽說是狀告衙門的捕頭強行奸淫民婦,頓時嚇了一大跳,趕忙來向總捕頭馮茂??稟報。
馮茂??這時正憋了一肚子氣。
畢竟他是總捕頭,尋常的捕快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