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開著空調(diào),和外面的炎熱截然相反,冷氣一陣陣往外撲,大家不能在門口干站著,傅澤明將他們讓進房間。
方戎把行李箱推進客廳,對祝夏說:“你就住這兒,先收拾東西吧,晚上八點劇組要聚餐。”
祝夏站在行李箱旁一臉懵逼,總算回過味兒來,為什么方戎一路都在聊室友關(guān)系,他以前雖然沒有跟過組,但從劉默那里聽說,劇組給大牌演員的都是最好的待遇,就算他不夠分量,傅澤明總夠紅,為什么要讓傅澤明和人拼房睡?
祝夏忍不住問:“你讓我們倆睡一起啊?”
方戎說:“不睡一起,給你們訂的是雙床行政套房。”
……這就不是單床雙床的問題!
祝夏覺得方戎在故意裝傻,他看了一眼傅澤明,對方穿著寬松的居家服站在旁邊,對眼下的情形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方戎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他說過要合住的事,看起來他也坦然接受了。
祝夏并不是非常抗拒和人同房住,只是不太習(xí)慣,雖然他因為齊美心對傅澤明不爽過,但他已經(jīng)不喜歡齊美心了。
祝夏說:“我不知道我睡覺會不會打呼和磨牙。”
方戎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他還真沒考慮過這點,萬一祝夏是打呼嚕像打雷的人……他厚顏無恥地對傅澤明說:“那小傅,你多擔(dān)待擔(dān)待。”這是鐵了心要倆人住一起。
傅澤明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抱歉地對祝夏笑笑,說:“我的助理說我有時候會說夢話。”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涼的,讓祝夏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詞,叫敲冰戛玉,用來形容人的聲音悅耳,這個詞和傅澤明的聲音一樣,都是涼浸浸的好聽。
同住的事情就這么決定下來,方戎看祝夏這邊形勢已穩(wěn),又叮囑他們一遍晚上要聚餐,便出門去找盧云波。他安排祝夏和傅澤明住一起,說到底還是為了電影效果,“小狗”和“呂恩”有幾場重要的對手戲,而對手戲是演員之間有來有往的一場交手。如果傅澤明給不到足夠的情緒,那么祝夏更接不出相對的反應(yīng),“小狗”和“呂恩”不出彩,《請神》便失敗了一半。
目前傅澤明太穩(wěn)缺少變化,祝夏太飄還是個新手,方戎只能另辟蹊徑,強行讓倆人成天呆一塊兒,同一間屋子里一起睡上好幾個月,總能睡出幾分默契,再把情感帶入表演之中便會有所不同。
這個道理盧云波肯定懂,只是以方戎對老朋友的了解,這人對外甥簡直溺愛,如果祝夏不愿意和人一起住,那盧云波肯定依他,所以方戎雞賊地先搞定祝夏,再找盧云波說這事兒。
方戎走后,倆人在客廳里相對無言地站了會,祝夏拉起行李箱的把手,用客人對主人的態(tài)度跟傅澤明報備:“那我去臥室放東西了。”說完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傻子。
傅澤明問:“需要我?guī)兔幔俊睉B(tài)度卻不像是對傻子,反而像對小孩子。他明明也才十九歲,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但個子很高、氣質(zhì)沉穩(wěn),站在一看就毛毛躁躁的祝夏旁邊,立刻被襯得像個成熟的大人。
祝夏看傅澤明完全沒有明星架子,想起之前自己對他的不爽,無端有點不好意思,就對傅澤明笑了下,說:“那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你幫忙跟我聊聊天,啥也不做光收拾挺無聊的……”
傅澤明看著祝夏的臉,也微微一笑,說:“好。”屋子里本來就很亮,他笑時,就像所有的燈都在此刻被打開。
臥室空間很大,兩張床并排放在一起,床之間有三人寬的距離。先入住的客人生活習(xí)慣良好,睡在右側(cè)那張床,充電器、手機、kdle都放在右邊的床頭柜,私人物品歸納地整齊有序,枕邊擺著劇本,應(yīng)該是睡前在讀。
窗簾大開,重慶今天室外溫度達到四十,玻璃外的天色是極度剔透的藍,傅澤明坐在飄窗邊看祝夏掏空行李箱,身后是海一樣的天空。
祝夏在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