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白止和司馬未央終究未能達成管鮑之交的革命友誼。
不過還好白止取之有道,第二天頂著倆個黑眼圈,如沐春風的離開了。
而在武安君府門前,白止正好碰到了準備去早值的白仲。
看著自家兒子的模樣,白仲眉頭微皺
“你做什么去了?昨晚沒回來?”
白止一臉坦然,開口道
“沒啊,我早起讀書去了,怕打擾到你們,便離的稍微遠了一點。”
白仲冷笑道
“早起讀書?小時候我讓你早起讀書,你不還嚷嚷著什么‘太陽起了我不起,老子就是了不起’嗎?”
白止輕輕咳嗽一聲,面色有些尷尬。
那時候自己有白起撐腰,就算在白仲面前自稱老子,白起也只是笑瞇瞇的說‘我家孫子的確了不起,才七歲就會作詩了。’
白仲也只能徒呼奈何。
看著白仲臉上的冷笑,白止立馬正色道
“爹,人都是會變的。
正所謂‘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耕耘時’”
“行了行了,還耕耘,說這些話之前你先把臉上的胭脂給擦一下!
趕緊回去好好洗漱一番,隨后跟我一起去王宮。”
白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白止趕緊滾蛋。
這臉皮太厚了,他感覺自己的話似乎都破不了防,也懶得跟白止掰扯。
白止有些尷尬的隨手摸了一把,老臉也有些頂不住的微微一紅,趕緊轉身走向府中,心中暗自嘀咕。
耕耘怎么了,沒毛病吧?
自贏則登上秦王王位之后,本來一周一次的秦國早朝就變成了一天一次。
而贏則在位五十余年,從未缺席過早朝,堪稱勞動楷模。
但是由于如今贏則病重,早朝又不得不變成了一周一次。
白仲領著白止進入秦王宮之后,立刻就有侍人前去通稟。
而今日的贏則雖然不用上早朝,卻依然在盡心盡力的處理政事。
很快,白止就得到了秦王傳諭召見,白仲則是回身前去當值。
跟隨著侍人一路向前,白止默默的打量著王宮內部。
這秦王宮,他是第一次進。
四周一派雕梁畫棟,氣勢沉凝如淵,隱約間有道紋流轉。
而且白止隱隱能感受到,這秦王宮中有數股恐怖的氣機蟄伏,心中不由的微微一肅,卻是有些疑惑。
當初姬瑤,她是怎么潛入王宮之中,甚至一劍斬破一所宮闕還能全身而退的?
就算姬瑤用密法提升了實力,但是頂多也就是三品中的實力。
而在白止的感應之中,這王宮之內甚至有一股他都忌憚非常的氣機,絕對達到了二品境界。
白止都不敢將神念逸散太遠,防止驚到別人。
那姬瑤??
就在白止思索之間,已經到了一座宮闕的門口。
侍人輕聲稟報,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
“進來吧。”
白止緩步踏入,一道身著黑色玄袍的老人身影映入白止的眼中。
他坐在擺滿文書的案桌前,白發蒼蒼,面容枯瘦蠟黃,嘴角噙著和藹的笑意,和尋常老者相比,可能唯一的差別就是那雙清明深邃的眼眸。
而在秦王的身邊,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正是贏政。
看到白止到來之后,嬴政的眼眸中立刻露出些許欣喜,隨即轉為羞愧。
白止見到嬴政神色變化之后,心中隱隱有種預感,深吸一口氣,恭聲行禮
“臣白止,見過王上!”
贏則看著身前的一身白袍的白止,眼中露出一抹追憶。
當初白止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他還親自去白家探望過,抱過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