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布之所,奴婢誤以為有賊人潛伏,便出手了,豈料是有高人閉關。
此事是奴婢魯莽了,公主殿下特令奴婢攜三顆補天丹向這位公子賠罪!”
白止眉頭微挑。
三粒補天丹,倒是好大的手筆。
這補天丹只有妖國丹師才能煉制出來,所用材料極為珍稀。
便是一粒,都足以使人斷肢重生,對武夫也是大有裨益。
當初那個斷肢的燕喜,求丹數十載都沒有弄到一粒,便足以見此物之珍貴。
看著老嫗手中的白玉瓶,白止想了想,直接接了過來,開口道
“既然是誤會,那便算了吧,不然我倒是準備修書一封給蒙家伯父好好說道說道了。
嗯,這件事便算是兩清,若有下回”
白止雙眼微瞇,沒有言語,老嫗心中一驚。
果然不出長公主殿下所料,自己險些鑄成了大錯。
立刻開口道
“還請白家公子放心!奴婢省得”
白止點了點頭,老嫗知趣的轉身走向馬車所在之地。
白止扭頭,正巧對上了幾位叔伯熱切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將白玉瓶收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馬未央。
司馬未央了然,面色蒼白的溢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白止神色微變,立刻上前攬住,看向洛河等人開口道
“各位叔伯,感謝之言以后再說,我先帶她們去醫館看看傷勢。”
隨即另一只手將靠在樹旁的道姑架住,一邊一個,身形飛遁而去。
洛河等人滿頭黑線。
那是司馬家的姑娘吧?
你們這演技也太浮夸了一點吧,把我們當作什么人了?
我們是那種會向小輩要東西的人嗎?!
“走吧,胡姨。”
老嫗上了馬車,縹緲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恭聲應是,隨即迅速調轉車馬方向,向著營地所在行了過去。
華蓋中的人影看著白止離去的地方,眼中滿是笑意。
六年了,他似乎哪里都變了,卻又一點都沒變。
不過,身邊的紅顏知己倒是多了不少,怕是都已經忘了自己吧?
皺了皺鼻頭,人影的眸子稍顯暗淡卻又被喜悅填滿。
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就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見的人。
不論白止是否還記得年少時說的話,她只是很想告訴他
我在遠方,惜君如常。
武安君府,白仲站在后院那株巨樹之下,抬頭仰望著漫天星河。
馮盼竹步伐輕盈,來到了白仲的身側,柔聲開口道
“止兒這般鋒芒畢露,會不會?”
“無妨。”
白仲輕聲打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身形挺立如松
“天塌下來,自然有個高的頂著,他爹還沒死呢。”
馮盼竹瞪了白仲一眼,卻發現白仲神色有些黯淡,嘴唇微抿,上前環住了白仲的胳臂。
“我今天去見秦王了。”
白仲輕聲開口。
馮盼竹微微一愣,眉頭微蹙,輕輕握住了白仲的右手
“說什么了?”
白仲沉默了一下,沒有回復,只是伸出左手輕輕拍了拍身側的樹干。
樹根之下泥土松動,吐出了一座黑色的劍匣,緩緩浮到了白仲的身前。
白仲伸手輕輕撫摸,嘆了一口氣
“我有四十年郁氣出不得,終究要一吐胸臆。”
馮盼竹靜靜地看著,握緊了白仲的右手。
白仲扭頭,看了一眼馮盼竹,眼中滿是笑意。
人生不如意之事七八九,苦事。
終歸還能與人言一二三,幸事。
天人之爭,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