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長帶飄揚了兩下,白止才回過神來。
隨即立刻移開了目光,輕舒一口氣,有些忌憚的開口道;
“太史可知,這青碑之上的字體,是什么?“
而一邊的伯陽父則是看著白止迅速恢復清明,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開口道
“稟王上,這青碑上的字體,乃是數千年前的祭祀古文。
如果老臣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叫‘天祭’!”
白止皺了皺眉頭
“天祭?
這是祭祀用的碑文?”
伯陽父搖了搖頭,開口道
“之前是,但是后來,這種文字一般是用來傳遞天人之意?!?
白止挑了挑眉
“那這個碑文的作用是?”
伯陽父沉默了一下,抬頭看向了高天之上,垂落的滾滾九天之云
“通稟天人”
白止微微一愣,瞳孔微縮。
順著伯陽父的視線看了過去。
云海翻涌,紅霞映現,盤桓在驪山上空。
一個一身紅袍的少年屹立在紅霞之上,面若冠玉,眉心紅痣點綴。
而他,正盯著白止,張嘴,吐出了兩個字
“有趣”
雖然這個少年口中說的是有趣兩個字,但是眸子卻盡是漠然。
看向白止的眼神,與看那些樹木花草渾然無異。
白止渾身冰寒,如墜冰窖。
看到那個紅衣少年,他如同看到蒼天在上。
在少年的注視下,一身磅礴氣血也在迅速凝澀,就連動一根指頭都難如登天。
而此時,一道并不算魁梧的身形擋在了白止的身前。
伯陽父輕聲開口
“圣人所界定天人之隔尚未消散。
既為天人,你,如何敢入九州之地?!”
紅袍少年的目光從白止的身上緩緩移開,看向了伯陽父。
似是看到了什么更有意思的東西,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開口
“沒想到你居然還沒有消散,而是尋得了一絲蒙昧真靈。
嘖嘖嘖,本座倒是有些后悔當初直接打殺你了?!?
伯陽父默然,看了一眼四周,隨后再次看向了紅袍少年
“雖然,老夫不太清楚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現在大概是明白了一點。”
紅衣少年點頭
“明白了就行,那本尊也便不用麻煩了。
你,自我了結吧!”
伯陽父的臉上卻滿是肅然,輕舒一口氣。
隨即手中出現了一定古樸的儒冠,極為細致的扎在了頭上。
頭頂的清光愈發濃烈,一尊通天文柱浮現在清光之中,萬千金文在其上,搖曳生輝。
紅衣少年也不急,搖搖晃晃的坐在云霞之上,雙腿輕輕晃蕩,笑道
“‘君子死,冠不免?!?
你們儒修的講究,可真不少。”
伯陽父深吸一口氣,抬頭凝視紅衣少年,朗聲開口
“某雖知天命難違,史有定論。
但還是斗膽問上一句,天人緣何落下九州,亂我國運?!”
紅衣少年撇了撇嘴,輕聲道
“草不謝榮于春風,木不怨落于秋涼。
天人揮鞭驅四運,萬物興歇皆自然。
你們儒修妄圖以人力拒天命。
此舉乃是大逆行事,天道亦難容。”
伯陽父靜靜地聽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
輕聲開口道
“某不識青天何高,黃土幾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天人何在?太一安有?”
一言一句,如金震玉響。
朗朗青氣蒸騰,沛塞滄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