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純白色的蝴蝶輕輕振翅,一縷神念微動,有女聲似是不屑輕笑。
隨即八卦圖中央的甲片轟然而起,攜帶著幾近坍塌的圖紋,直撞紅月。
地火水風輪轉,似是演化無上玄法,無邊道紋籠罩整座咸陽上空。
而紅月內部,那一點金光輕輕游曳在紅月內部,迅猛地吞噬著成千上萬的靈詭。
玄機牙根輕咬,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以鮮血在虛空之上勾勒出恐怖的紋路,迅速拓印在紅月之上。
手中的木杖也直接向下一扔,其上盤旋的深黑色符印輪轉不休,順著木杖傾瀉而成,擋在了紅月之前。
恐怖的波動震散漫天流云,就連那一座浩瀚奔涌的文氣長河也輕輕震動,兩道身影顯現(xiàn)在虛空之中。
咸陽城內部,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贏則仰頭望天,眉頭輕皺。
校場之上蒸騰而起的道紋迅速上涌四散,擋住了擴散的余波。
兩道身影就站在紅月與咸陽的分界線之上。
白仲單手持劍,恐怖的劍氣在他的四周蒸騰,整個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器,寒光攝人。
但是,此時白仲的胸前白衣已經沾染了血色,持劍的右手也在輕輕顫抖。
站在他對面的蔡澤直視著白仲,身上的玄色官服此時也有鮮血逸散。
頭頂清氣升騰,一截文道之上滿是劍氣肆虐。
眼中滿是復雜的看了一眼下方的校場,還有那諸多斷臂殘缺,站成軍陣的士卒。
輕輕咳嗽了一聲,蔡澤口中噴吐出一片殷紅,沉聲道
“白仲將軍,不虧是武安君之子。
若是在軍陣之中,當有乃父之風!”
白仲咧了咧嘴角,卻是沒有心思應答什么。
心神一邊顧及著身前的蔡澤,一邊鎖定在紅月同八卦陣圖的碰撞之所,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蔡澤目光閃爍,輕聲道
“白仲將軍,老夫只想知道,今日之事,是否都在王上的掌控之中?”
白仲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蔡澤沉默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老夫知道了。”
輕出一口氣,蔡澤整理了一下衣冠,看了一眼紅月所在。
又將心神全部集中到白仲的身上,輕聲道
“多說無益,既然老夫已經對白仲將軍出手,那便只能繼續(xù)下去了。
老夫尚有余力,使出最后的手段。
白仲將軍,當心了!”
白仲神色肅然,由單手持劍轉為雙手持劍,深吸一口氣
“請!”
蔡澤袖袍輕攏,向著秦王所在,躬身施禮,一揖及膝。
上方清光大作,文氣斑斕而起,那一截文柱之上,有字紋斑駁生亮,脫體而出。
白仲面色沉凝,一身穴竅之中,有神人歌頌,有血氣縈繞四方,劍鳴陣陣。
他此時無力再顧及馮盼竹如何了,而是全身心的投入的即將到來的一擊之上。
蔡澤能踏入明德之境,雖然和范雎有著極大的關系,甚至文道之基都受到了范雎的影響。
但是蔡澤給白仲帶來的威脅,卻還在范雎之上。
而此時,蔡澤的手中卻陡然出現(xiàn)了一柄之前就已經崩碎的墨家天志。
雖然裂紋遍布,卻在文氣的梳攏下流光溢彩。
而文柱之上,有金文墜落,映在了天志表面。
那一截通天文柱,此時轟隆作響,被劍氣劈砍的表面也在緩緩龜裂。
白仲瞳孔微縮,有些不解蔡澤到底在做什么。
蔡澤朗聲開口
“老夫得應侯之助,踏入明德之境。
然,何為明德,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修為愈高,卻越不知前路究竟在何方,似囿于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