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眸光閃了閃,有了幾分驚訝。
過世不足一年,可這婦人卻不是未亡人的打扮。
“大嫂說尊夫已經過世,可剛剛我們找來時,門人卻說老爺不在。”少年提出疑點。
婦人雙目垂淚“婆母年事已高,長期臥病,怕她老人家受到刺激,所以把老爺的死訊瞞了下來。”
“外人似乎也不知道尊夫過世的消息。”
婦人抿了一下唇角,對陸玄露出苦笑“不瞞大人,我與老爺只有一女,如今不過十來歲。倘若被老家那些族人得知老爺去世的消息鬧過來,婆母受不住不說,我們母女恐怕要被那些人生吞活剝……”
這個世道便是如此,身為頂梁柱的男人若是走得早,孤兒寡母就難過了。留下的是兒子還稍微好些,若是個女兒,想守住家產難比登天。
“老爺是個行商,在京城與南邊兩頭跑,一年里總有大半時間不在京城,至于老家就更少回去了,這也讓小婦人瞞下老爺的死訊有了方便。”婦人說著,拿帕子拭淚。
“大嫂難道準備一直瞞下去?”
婦人慘笑“好歹要等奉養婆母百年,女兒順利出嫁,再把消息放出去。”
“尊夫的死訊,難道沒有一個外人知曉?”
婦人遲疑了一下。
陸玄并不催促,靜靜等她開口。
片刻后,婦人道“老爺有個好友,當時老爺的死訊就是他帶回來的,所以他知道。”
“說說尊夫的死因,還有那個朋友的身份。”
婦人流著淚道“老爺去年從南邊回京的路上遇到了響馬,被那些歹人給害了。他的朋友叫汪景,也是個行商,有時候會與老爺結伴南下。”
“這個汪景,目前可在京城?”
“應該在的。”婦人點了一下頭,“前些日子他來探望過我們。”
似是擔心給汪景惹麻煩,又怕眼前大人懷疑她的清白,婦人猶豫著道“大人,汪景與我們老爺交情好,在老爺走后對我們孤兒寡母多有照料,他是個好人——”
“大嫂不必擔心,我不會冤枉好人的,勞煩你說一下汪景的住址。”
婦人說出一個地址,陸玄起了身“今日打擾大嫂了,尊夫過世的事我們不會隨便傳揚。”
“多謝大人。”婦人慌忙起身相送。
“大嫂留步。”陸玄客氣一聲,抬腳往外走。
婦人所說是否為真,自然還要查證,眼下要做的是去見一見那個汪景。
陸玄才走到廳門處,一個女童就跑了進來“娘——”
見到陸玄二人,女童猛然停下,無措看向母親。
婦人忙把女童一拉,數落道“這么大了還是這么毛毛躁躁,冒犯了貴人怎么辦?”
婦人拉著女童向陸玄賠罪。
“大嫂不必這么緊張。”陸玄溫聲安撫一句,繼續往外走。
身后傳來女童委屈的聲音“娘,我是買到了祖母會喜歡的壽禮,才著急告訴您的。”
“那也不能沒有女孩子家的樣子。”婦人摸摸女兒的頭。
陸玄腳步一頓,轉身折回。
“大人?”婦人緊張且意外,不明白這位年輕的大人怎么又回來了,不由握緊女兒的手。
陸玄視線從女童面上一掠而過,問婦人“老太太的壽辰要到了嗎?”
婦人更詫異了,困惑對方為何問這個。
見少年神色認真,她點了點頭“是的,婆母的壽辰馬上就到了,昨日還在念叨老爺怎么還不回來。”
“以往老太太壽辰,尊夫會在京城嗎?”
“這是當然,老爺就是再忙,每年這個時候也會陪著婆母過的。”
陸玄神色越發認真“老太太的壽辰是哪一日?”
婦人雖一頭霧水,還是很快回答了這個問題“兩日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