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尤氏帶著馮橙去尤府看望尤含玉。
馬車上,尤氏溫聲叮囑“見了你表姐向她好好道個歉,那日太慌忙沒顧上。”
“嗯。”馮橙從善如流應(yīng)了,閉目靠著車壁養(yǎng)神。
尤氏想著那日的事,心情有些沉重“橙兒,你該不會真覺得你表姐有歹意吧?”
馮橙睜開眼看著難掩擔(dān)憂的母親,試探問“如果是呢?”
“怎么會。”尤氏牽起馮橙的手,“你們表姐妹素來和睦,那次你舅母還說你表姐的親事讓我?guī)兔α粢饽亍!?
這些年隨著公爹步步高升,娘家對她多有依仗,這種情況下娘家人怎么會對橙兒不好?
這不合常理。
“母親答應(yīng)了?”馮橙一聽,怒火涌上心頭。
一邊害尚書府,一邊又想借著尚書府攀高枝兒,人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尤氏苦笑“母親是守寡之人,張羅這些不大方便,就婉拒了。”
女兒的終身大事她還發(fā)愁呢,哪里幫得上娘家侄女。
馮橙暗松口氣,直言不諱道“母親就該拒絕。”
“橙兒——”
“母親您想,替人張羅親事,嫁過去后若是婆母慈善、夫君體貼也就罷了,若是過得不好,豈不要怪到你頭上?”
尤氏忍俊不禁“橙兒真是長大了,想得如此周到。”
笑完,又在心中嘆口氣。
女兒如此懂事,卻被薛家退了親……
一時車廂內(nèi)沉默下來。
尤府知道尤氏要過來,早就打發(fā)人在外頭守著,一見尚書府的馬車出現(xiàn)在視線中,忙進去稟報。
這一次是許氏帶著兒子尤含章出來相迎。
尤氏下了馬車,見到侄兒目露欣慰“有些日子沒見,含章長高了。”
尤含章飛快皺了一下眉,拱手見禮“侄兒給姑姑請安。”
他都十七了,當著表妹的面,姑姑這話怎么像是哄孩子。
“含章功課很忙吧?”面對侄兒,尤氏難免話多了些。
“馬上就要秋闈了,自是忙了些。”尤含章規(guī)矩回道。
許氏笑著接話“今日正好含章休息,總算能陪大姐和橙兒吃頓飯。”
尤含章目光落在馮橙面上,矜持問好“表妹。”
馮橙屈了屈膝,算是回禮。
許氏看著表兄妹二人的互動,微微揚了揚唇角。
“含玉怎么樣了?”尤氏邊往里走,邊問道。
許氏神色一暗,嘆道“姑娘家傷了臉,心情難免差些,躲在屋中不愿見人呢。”
尤氏聽了越發(fā)慚愧,拉著馮橙道“那日之后,我與橙兒都惦記著含玉,這不今日橙兒就催著我?guī)齺砜幢斫懔恕!?
說話間到了堂屋。
尤老夫人拉著馮橙說了一陣子話,尤氏提出去看尤含玉。
“小姑娘都愛美,傷了臉不愿見人呢。你當姑姑的就不必過去了,讓含章陪著他表妹去看看就是了。”
“我挺惦記含玉的——”尤氏猶豫著。
馮橙開口“母親,我去看表姐吧,您多陪外祖母說說話。”
“是呢,讓他們小孩子去吧,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尤老夫人不以為然道。
孫女傷了臉當然不是小事,但人是在女兒婆家受的傷,揪著不放于誰都沒有好處。
“含章,帶你表妹去吧。”許氏沖兒子點點頭。
“就不必勞煩表哥了。”馮橙婉拒。
尤老夫人笑呵呵道“一起去吧,你們表兄妹也許久沒見了,難得說說話。”
馮橙不再多言,從尤老夫人這里離開后,輕車熟路往尤含玉住處走去。
尤含章見馮橙沒有等他的意思,皺了皺眉,揚聲喊“表妹——”
馮橙放緩腳步,向追上來的尤含章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