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
方氏本就沉沉的臉色越發冷了“你還有心情出去吃飯?”
上午老夫人找她說話,話里話外的意思墨兒應該不在了,打算給墨兒設一個衣冠冢。
她如何能答應。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難道要她以后對著一副衣冠哭兒子?
不,墨兒肯定還活著。
他那么聰明出色,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
“你弟弟下落不明,你當哥哥的不費心找人,竟還有心思與狐朋狗友吃飯?”
這樣的冷言冷語,陸玄近來聽了不少。
他其實很不習慣。
他更習慣以前那樣,規規矩矩來給母親請安問好,母親溫言細語叮囑幾句生活。
盡管永遠無法像二弟與母親相處時那般親昵自在,對他來說卻剛剛好。
不習慣,也只能默默聽著,他知道母親是因為二弟出事才變成這樣。
可這一次,他聽著太刺耳,做不到繼續沉默。
少年目光平靜望著怒容滿面的婦人,正色道“吃飯與找二弟不沖突,兒子的朋友也不是狐朋狗友。”
從來默默聽著的兒子突然反駁,方氏哪里受得住,聲音立刻高了“不是狐朋狗友?前些日子你總往金水河跑,有沒有想過你二弟?”
陸玄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母親好好休息吧,兒子還有事要忙。”
他轉身往外走,肩頭挨了一下砸。
藥碗跌落在地,碎瓷亂飛。
碗底殘留的藥汁濺到陸玄鞋面上,留下苦澀的氣味。
“你忙什么忙,又去花天酒地嗎?”身后,是方氏聲嘶力竭的質問。
陸玄轉過身來,看著面色蒼白的母親,聲音軟了幾分“母親誤會了,兒子大半時間都在找二弟。”
方氏顯然不信,冷笑道“若真是這樣,你就不會有閑心去金水河了!”
“去金水河,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二弟的線索——”
“笑話!”方氏憤怒打斷陸玄的解釋,“你二弟才不會去那種腌臜地方!”
陸玄薄唇微抿,最終勸道“母親看開些,我會把二弟找回來的。”
謝志平說二弟被秘密殺害了,不知道動手之地。
可總會有人知道的。
哪怕二弟變成一副白骨,他也會帶他回家。
陸玄大步往外走,還能聽到方氏的斥罵與丫鬟的勸慰。
少年的脊背繃得直直的,直到回了院子才放松下來。
“公子——”來喜湊上來。
陸玄擺擺手“退下吧。”
隨著他抬手,衣袖下滑,露出串著小金貓的紅繩。
來喜眼尖看到,眼睛立刻直了。
公子戴的什么?
陸玄按住紅繩,冷冷睨了來喜一眼。
來喜趕忙退下了。
小小的金貓冷冷硬硬,一股暖流卻緩緩淌過少年結了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