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個年馮橙就十六歲了,女孩子骨架小,男裝打扮時瞧著頂多十四五的模樣。
好處也有,這個年紀的少年有的還沒有喉結,扮男裝破綻小。
至于小魚,個頭比馮橙還矮上一些,穿上男裝就更顯年少了。
好在小魚常年習武,往那里一站就是個冷清嚴肅的少年。
主仆二人裝扮過后,招來白露細看。
“白露,你仔細瞧瞧還有沒有破綻?!?
聽了馮橙吩咐,白露完全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來找破綻的。
蒼天啊,姑娘女扮男裝要去金水河!
她就說往日姑娘女扮男裝出門從沒這么認真過。
懷著蒼涼的心情,白露認命給自家姑娘找破綻。
攔是攔不住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姑娘女扮男裝別被看出來。
“姑娘,您的耳洞——”
馮橙摸了摸耳垂,去看小魚。
圓潤的耳垂白皙小巧,干干凈凈。
小魚竟然沒有打耳洞,這放在大魏很少見。
“姑娘別擔心,婢子用脂粉給您遮掩一下。”白露自告奮勇。
馮橙點點頭,由著白露忙乎一通,不多時被大丫鬟推到梳妝鏡前。
“姑娘您瞧瞧?!?
梳妝鏡中映出少女嬌美的面龐。
她湊近了仔細打量,沒有了耳洞的痕跡。
“做得不錯?!瘪T橙滿意點頭。
“就是要當心別沾水?!卑茁队行┻z憾,“婢子聽說有那種不怕水的上妝之物呢,要是能用上就萬無一失了?!?
馮橙笑道“回頭留意一下,買些備用?!?
白露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在說些什么呀!
最后做了一遍檢查,馮橙帶著小魚悄悄離開了尚書府。
天色將晚,絢麗的晚霞在天際鋪成一片,猶如潑灑的顏料流淌在暗藍的綢緞上。
金水河被晚霞染上了橙黃,隨著游船畫舫緩緩行駛蕩漾開層層水波,泛起的漣漪都是碎金的顏色,美得驚心動魄。
平靜了一個白日的金水河,拉開了不夜天的序幕。
馮橙立在河畔看著過往畫舫,聽著絲竹聲聲,不由感嘆難怪這里是京城富貴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單論美景,她都想帶三妹來看看了。
紅杏閣也算是金水河上有些名氣的畫舫,隨便找了一個賣小食的大娘詢問,就找到了地方。
“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吧?”能在金水河混出一點名頭的鴇母都是好記性,一見馮橙穿戴體面卻面生,就知道這是頭一次來玩的貴客。
說不準還是第一次來金水河的小兒。
對這樣的公子哥,鴇母最是稀罕。
這種毛頭小子最容易掉進溫柔鄉了,等沒了頭一次的拘束,掏錢可比那些老滑頭痛快。
馮橙睨了鴇母一眼,底氣十足“怎么,來你們這里玩的客人,還分大?。俊?
這是不滿“小公子”的稱呼了。
鴇母忙改口“公子能來咱們這兒是紅杏閣的榮幸,不知公子想找哪位小姐作陪?”
“先在大廳里看看吧。”
出少許錢就能登上畫舫欣賞歌舞,這是金水河的慣例。
鴇母識趣客氣幾句,去招呼其他客人。
馮橙放眼打量金碧輝煌的畫舫大廳,暗暗搖頭。
紅杏閣放在金水河只是二流畫舫,便奢華至此,由此可想那一等一的畫舫該是如何富麗堂皇。
再想想很快就要國破人亡,尤為諷刺。
“杜行首出來了。”
聚在廳中的人一陣騷動,一名身披輕紗的美貌女子步入廳中。
馮橙望過去,正是千云山上梅花林中見到的花娘杜蕊。
杜蕊在廳中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