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宮婢奉上一個白玉瓷瓶。
蘇貴妃接過,打開瓶塞倒出一粒藥丸。
靜靜躺在手心的藥丸約摸葡萄珠大小,呈晶瑩的暗紅色。
她把藥丸吞下,喝了小半杯水,再次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鏡中美人媚骨天成,讓人移不開眼睛。
蘇貴妃長長嘆了口氣。
歲月真是殘忍無情呢。
她又想到了馮橙。
二八年華的少女亭亭玉立,胭脂都不用涂,就是天際最動人的那一抹朝霞。
把她的人踹進了魚池子,帶著皇上賞賜的禮物全身而退,可真是有本事。
蘇貴妃在后宮肆意多年,許久沒吃過這種悶虧。
馮橙——她在心中念著這兩個字,眸色冰涼。
“喵——”綿綿的貓叫聲響起。
蘇貴妃低了頭,看著蹭自己裙擺的白貓。
對旁人張牙舞爪的白貓,在蘇貴妃面前很是溫順。
蘇貴妃盯了白貓一會兒,才懶懶伸伸手。
白貓躍上美人榻,心滿意足待在美人兒身邊。
薛繁花對蘇貴妃交代了那日的事后立刻打發人去盯著尚書府,果然馮橙就進宮去了。
別人不知道,她當然清楚馮橙被召進宮中的原因,于是從馮橙坐上宮轎那一刻就開始盼著結果。
到了貴妃娘娘面前,馮橙定然討不了好,這樣不用她和煙凝出手,就能看到馮橙倒霉了。
一個丫鬟走進來。
“有消息了?”薛繁花眼神微亮。
丫鬟神色透著古怪“馮大姑娘回府了,帶了不少賞賜。”
“賞賜?”薛繁花以為聽錯了。
丫鬟肯定的回答令薛繁花站起身來,在屋中來回走動。
太奇怪了,貴妃娘娘非但沒懲治馮橙,還給了賞賜。
娘娘明明就懷疑馮橙故意害吳王,怎么會這樣呢?
想不通。
薛繁花實在忍不住,抬腳去了韓府。
韓家,馮家,薛家都在一片地方,幾步路就到了。
聽聞薛繁花過來,韓煙凝有些詫異。
現在不比小時候隨便,要見面的話一般都是先打發下人送帖子,薛繁花怎么突然來了?
一碰面,韓煙凝就問起來。
薛繁花把蘇貴妃過問林子里的事說了,一臉不平“我還以為貴妃娘娘會好好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她還得了賞賜!”
韓煙凝聽了臉色奇差“搞了半天,她是拿我們當槍使。”
這種被討厭的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太讓人惱火了。
“貴妃娘娘為何不氣她呢?”薛繁花還在糾結。
韓煙凝冷笑道“別人的心思怎么好猜,與其指望別人,不如我們自己來。”
“煙凝——”薛繁花訥訥喊了一聲,被好友面上的猙獰嚇到了。
韓煙凝瞧了就來氣“你就不能爭氣點嗎?瞧著馮橙不順眼,又總盼著別人讓她倒霉,哪有這么多好事。我和你說,靠誰不如靠自己。”
薛繁花遲疑點了點頭“煙凝,你打算怎么做?”
“先盯著好了,反正離著近,盯起梢來方便,就不信她除了尚書府就是長公主府。”
二人說完馮橙,聊起別的。
發生在宮中的事沒有傳到宮外,陸玄是從太子口中聽說的。
說這話時,清瘦俊美的太子嘴角含著笑“本不該幸災樂禍,只是瑤華宮近來總能傳出讓人開心的事。”
陸玄的關注點卻非小梁子“那個內侍領著馮大姑娘去給蘇貴妃折花?”
太子對馮橙的名號也算熟悉了,這可是與墨表弟傳“私奔”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位姑娘。
“嗯,聽說就是帶著馮大姑娘看錦鯉時不小心掉進去的。”太子說著,又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