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老嘆了口氣，繼續說“上次曉雪問我，甜馨還能不能醒過來。我當時的回答是，把握不足三成?，F在看來，即使甜馨醒過來了，情況也未必就能往好的方向發展。如果治療不見效，甜馨哪怕醒了，也有可能會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昏迷……

歐陽睿問“如果甜馨再次昏迷，那她還能再清醒嗎？”

“你問到點子上了！”卿老嘆道，“我已經試驗過了。每一次的昏迷，對甜馨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如果再昏睡過去，她就會永遠都無法清醒。”

歐陽睿心一沉，艱難地問“腦死亡？”

“不！”卿老緩緩否認，給出一個比腦死亡還要讓人難以接受的答案，“甜馨，她會直接死去！”

“……”

歐陽睿沉默了。

電話這邊，他的拳頭死死攥緊。

“歐陽，我對你的想法很贊同?！?

卿老嘆氣，“我一看甜馨這孩子，心里就喜歡。這兩天曉雪也告訴過我，說她這輩子最牽掛和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孫女。如果給她一個機會，恐怕，她和林蕊一樣，一定是會選擇去救甜馨的?！?

“我明白。”歐陽睿沉聲，“所以，絕對不能讓她這樣做?！?

卿老嗯了一聲。

他嘆了口氣，說“這段時間，你讓林蕊那姑娘常來醫院看看，多跟甜馨待一陣子吧。我怕過一段時間，就是她想跟甜馨待在一起，也不可能了?！?

“我知道了?！?

歐陽睿心情復雜地答應一聲。

卿老掛斷電話。

歐陽睿放下手機，坐在林蕊的辦公桌上，看著手機發出亮光的屏幕，微微出神，指尖不自覺地敲打起了桌面。

驀地，歐陽睿的手指，接觸到一抹濕濡。

他微微一怔，低頭看了桌面一眼。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桌面上居然多了許多星星點點的淚痕。

歐陽睿微怔。

林蕊，她……又哭了？

她怎么這么愛哭。

歐陽睿嘆了口氣，心里難受，接著又是一陣隱隱的酸澀。

這件事，到底要怎么辦才好？

……

歐陽家。

先前卿曉雪對蘇伊萱發了一通脾氣，導致現在蘇伊萱在她面前，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蘇伊萱陪著笑臉，把一盤巧克力曲奇推到卿曉雪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阿姨，我剛烤的一盤餅干，給您嘗嘗?！?

“我不吃?！鼻鋾匝┻B看都沒看那盤曲奇一眼，沉聲說，“我沒胃口?！?

這個老不死的！怎么這么難搞！

蘇伊萱心里暗恨，表面上卻還得做小伏低，訕笑著說“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阿姨，我知道你擔心甜馨?？赡阋遣怀燥?，身體不就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