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一路沖到v病房外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面前的那扇門。

她身上還穿著剛才的手術服，里頭隨便套了兩件衣服，打扮狼狽，身上還有一點血跡。

看見林蕊的模樣，歐陽睿不由皺眉，下意識地想要扶住她。

然而他的手只伸到一半，就因想起蘇伊萱剛才說過的話，而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林蕊沒有注意到歐陽睿的異常，急切地問他“怎么樣了，甜馨怎么樣了？”

歐陽睿看著林蕊，眼神冰冷。

良久，他才微微點頭“你不用擔心。甜馨她，很好。”

聲音也是冷的。

林蕊卻沒有多余的功夫，去注意這些事情。聽見甜馨沒事，她按著胸口松了口氣，喃喃自語“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幸好甜馨沒事……一切都是值得的……”

歐陽睿站得進，將林蕊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蹙眉，問林蕊“你在說什么，什么是值得的？”

“我……”林蕊一驚，有些語塞。她不想把自己引毒的事情告訴歐陽睿，就只能搖頭，“我沒說什么。”

“不對，你說了。”歐陽睿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硬生生地捏起林蕊的下頦，“告訴我。”

林蕊被捏得生疼，眼底控制不住地泛起淚花。

蘇伊萱站在旁邊，卻看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

歐陽睿向來排斥和外人的身體接觸。就連當初的她，想要讓歐陽睿抱抱自己，都是下了千般的力氣。更別說，歐陽睿直到現在都還不肯碰她，始終讓她保留著處子之身。

可是，歐陽睿卻對林蕊如此親密！甚至也不排斥碰觸她的肌膚！

蘇伊萱心底冒酸水，一陣一陣的不痛快。

另一邊，林蕊還試圖反抗“我真的什么都沒說。”

“林蕊！”歐陽睿帶著怒氣低喝一聲，“你再不老實，我就再也不讓你見甜馨！”

林蕊被嚇了一跳“你怎么能這樣！你答應過我——”

“我答應過你的，也可以收回！”歐陽睿強勢冷笑，“不要忘了，你現在能見甜馨的幾面，還是我的恩賜！”

林蕊被噎住了。

她眼眶有些泛紅，心底酸得不行。

既然歐陽睿這么逼她，那她也只能實話實說。

林蕊咬了咬唇，小聲說“是我給甜馨引毒的。”

歐陽睿一怔“你說什么？”

“我說。”林蕊還以為歐陽睿沒聽清自己剛才說了什么，輕聲重復了一遍，“是我給甜馨引毒的。毒素，現在在我身上。”

說完，林蕊閉上眼睛，等著歐陽睿罵她不自量力、上趕著倒貼歐陽家。

然而預期中的暴怒，并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沉默、寂靜，以及氣氛壓抑。

這份沉默，讓人覺得不安。

林蕊慢慢睜開眼睛，恰好對上歐陽睿冒著冷氣的眼神。

“林蕊，好樣的。”歐陽睿靜默良久，冷笑一聲，“你真是好樣的。”

“……歐陽睿？”

林蕊不由一怔。

歐陽睿仿佛是在甩掉什么臟東西一樣，用力松開掐著林蕊的手指，然后隨意找了一張面紙，擦掉手指上沾染過的林蕊痕跡。

他的舉動，讓林蕊徹底愣住。

林蕊心口有些酸澀，不明白歐陽睿為什么要這樣做。

難道僅僅是碰觸她一下，就讓他覺得臟嗎？

既然如此，他剛才又為什么要問出那樣的問題。

“抱歉，歐陽睿。”林蕊強忍著沒有哭，語氣倔強地仰起頭，“是我打擾你的安靜了。我現在就走。”

說著，林蕊轉身就要離開。

歐陽睿卻沉聲叫住她“等等！”

林蕊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