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在父母的墓碑前站了許久,向來喜歡沉默的他自言自語說了很多。
而今已然在臨安警圈‘小有名氣’的肖然,可以自豪地告慰九泉之下的父母,他已經接過了他們未完的壯麗事業——用部的生命和精力,與一切不法之徒作斗爭。
北風凜冽,肖然戴上口罩,收拾了一下沉重地心情,順著石階走出這片陵園。
出了陵園是一條幾家人合修的柏油路,柏油路很窄,拐過旁側地一個小山坡,便匯入左側的大路,肖然開來的車就在路口處停著。
臨走到轉彎處的時候,肖然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極淡的汽油與蛋白質焦臭味,這絲氣味來的快散的也快,轉瞬之間便消失無蹤。
肖然微微蹙起眉頭,回頭看了看陵園里的花束,是自己上來時心思太過集中,加上懷里的花香味,以至于漏過了路上的什么東西?
憑著一切都值得懷疑的思維慣性,肖然不斷地打量著周圍荒蕪的山坡,終于在拐角處的路邊,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焚燒痕跡,痕跡周圍似乎都被清理過,不過憑直覺,肖然判斷被清理的應該是腳印。
將口罩拉下一點露出鼻孔,順便折了根小樹枝,走到近前,又是一股氣味竄出,這次沒有口罩的阻隔,肖然在汽油與燒焦氣味中,還嗅到了一道很少,但極臭而且令人作嘔的氣味。
拉上口罩遮住鼻子,肖然拿著樹枝掘了加下那片發黑的土石,果然下方黑色的泥土里滲透著絲絲淡黃色的油脂,又撥了撥焚燒痕跡邊緣的一些沒有被風吹走的灰跡,幾根蜷縮著的黑發顯露出來,隨即便被呼嘯的北風吹的不見了蹤影。
肖然瞇起眼簾,緊握的拳頭把手里的樹枝都捏碎了,竟然有人在陵園附近不遠處墳尸!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然深吸一口氣,壓下憤怒的心情,剛剛放松不久的思維重新啟動,仔細地分析著眼前的焚尸現場。
雖然不知道被焚者是自然死亡還是被兇手謀殺,不過從剛才那幾根被風刮走的頭發上,可以推斷在沒有被火燎之前,那些頭發應該比較柔順的,再綜合泥土里浸入的尸油顏色,死者年齡應該不大,大致在三十五歲以下。
三十五歲以下,自然死亡的概率極小,而且焚毀尸體的人用的是汽油,并且從尸油浸染厚度來看,尸體的焚毀程度應該比較嚴重,基本面目非。
所以,死者要么是被肇事司機撞死之后,司機害怕擔責從而焚尸滅跡,要么死者是被謀殺,兇手將尸體帶到這里,對尸體進行毀滅。
這一帶的環境比較荒僻,除了不遠處的大孤鎮,原先住在這一片的人家都遷走了,只有家族墓地留在了這里。
而且這山坡腳下是三級公路,下了環城路一路走來連攝像頭都沒見一個,白天路過的車輛都不多,更何況行人了。
如果是在其他人流密集的地方出的車禍,被道路監控系統拍到的幾率很大,肇事司機這樣做只是多此一舉,而且毀壞尸體還會加重罪行。
顯然,謀殺后毀尸滅跡的可能性最大,況且尸體已經不見了,基本可以判斷是被房興區警方收走了,說不定此時已經將嫌疑人抓獲了。
肖然搖了搖頭,將手里斷成兩截的枯樹枝扔在路邊,這是房興分局的職責所在,自己只是回來休假的,胡亂插手別人家的事務,無論在哪一行都是忌諱。回頭跟大孤鎮派出所說一聲,如果案子辦完了,就把這邊的焚尸現場清理一下。
剛走了沒幾步,抬眼便看到路口處有兩男一女,手都揣在口袋里,圍著肖然開來的車看了幾眼,然后便徑直朝山坡上走了過來。
莫非是過來勘察現場的便衣?但人數少了點。
肖然看了看三人的步伐與眼神,雖然這三人的視線都沒有直視著他,但眼角的余光顯然已經將他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