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陸謹言守在江夢兒的身邊,一刻也沒有離去,注重儀表的他現(xiàn)在留下來胡須,整個人帶著大大的眼袋,雙目通紅。
每一天對于陸謹言而言都是焦灼的等待,房間里有一點聲響他都會驚醒過來。
第十三天的時候,陸謹言自信滿滿的說道:“明天江夢兒就會醒過來!”
然而江夢兒已經(jīng)昏迷著,第十四天的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陸謹言盯著墻上的鐘表,像是魔怔了一般:“走慢一點,慢一點,太快了小夢就來不及醒過來了……”
他搭起凳子,將鐘表取下來,將指針扳回十一點的位置:“我讓你慢點,你聽不見嗎?耽誤小夢醒來的時間,你知道你有多可惡嗎?”
鐘表只是用來計量時間的,真正的時間已經(jīng)在流逝,陸謹言趴在江夢兒的面前,低聲說道:“小夢,我求你,別再睡了,我在這里,你快醒過來吧!”他近乎哀求,帶著哭腔。
第二天中午,陸謹言安安靜靜的坐在江夢兒床前,一動不動的看著江夢兒,醫(yī)生說如果江夢兒半個月還醒不過來,就可能變成植物人。
半個月已經(jīng)過了。
陸謹言出奇的平靜,他拉著江夢兒的手,輕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就是在那個公園里……”
“你說當初我要是不去創(chuàng)業(yè),咱們現(xiàn)在會成什么樣了?是不是有了一大堆寶寶了?”
“唉,小夢,你還記得你最喜歡吃的提拉米蘇嗎?雖然我好像不太喜歡,當時你是硬塞在我嘴里的。”
“你就是個小吃貨,什么都想吃一點,有一次帶你去吃火鍋,非得加辣,最后你火鍋沒吃著,喝了一肚子飲料。”
“下雨天你總喜歡掛在我身上……”
陸謹言將以前和江夢兒在一起的事情一件件的說給江夢兒聽,“你看,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一直記得的。”
陸謹言帶著笑容,完全看不出他很傷心:“小夢,你快醒過來吧,只要你醒來,咱們就結(jié)婚,然后生很多很多孩子,你不是最喜歡小孩子嗎?我們也可以有自己的一堆孩子啊。”
“然后呢,我們就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我們可以帶著我們的孩子出去玩,去旅游,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在。”陸謹言的聲音很溫柔,溫柔中帶著婉轉(zhuǎn)的哀傷和痛苦。
不論他說多少話,江夢兒都緊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
陸謹言將公司的事情交給了助理打理,自己每天就呆在醫(yī)院,給江夢兒洗漱,換衣服,比最稱職的保姆還有稱職,然而江夢兒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可是陸謹言還是很耐心的為江夢兒做著每一件事,他每天都保持著笑容,給江夢兒說著以前的事情,趙珂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其實陸謹言的心里很痛苦,痛得無法自拔。
陸謹言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他愿意為了江夢兒放棄公司,去學著怎么照顧人,洗臉洗腳換衣服等等,這半年來江夢兒的一切都是陸謹言親手做的。
可是江夢兒再也沒有可能醒過來。
“陸謹言,算了吧。”趙珂在病房外對陸謹言說道。
陸謹言不解的問:“什么算了?”
“江夢兒再也醒不過來了,”趙珂說道,“接受這個現(xiàn)實吧。”
“她一直醒著啊,一直聽我說話,”陸謹言望著病床上的江夢兒,笑著說道,“她已經(jīng)原諒我了,你看她現(xiàn)在多乖,老老實實的讓我給她洗漱,給她換衣服。”
“她就是為了懲罰我之前做的事情,才假裝不醒的,”陸謹言笑著說道,“讓我做這些就是為了報復我,她……”陸謹言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眶就變得通紅,將頭瞥向一邊,“什么時候她真的消氣了,她就醒了。”
趙珂輕輕拍了陸謹言的肩膀,什么也沒有說。
陸謹言呆呆的望著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