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凱時代,徐世昌就認定徐樹錚是個可怕人物,大徐和小徐從來沒有相好過。七省聯盟便因此而得到徐世昌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
段祺瑞和小徐是無法分開的。段的新“邊防軍”是小徐一手建立,同時抓在小徐手中,而安福國會又是小徐一手包辦而加以控制。如果離開了徐樹錚,段其實就是解除自己的武裝,等于“自毀長城”。
段既然不能接受七省聯盟的要求——清君側,于是局勢就惡化到不可收拾,因為七省聯盟的目的達不到,只好走極端。
此時,皖系還有一個不幸之事,安徽督軍倪嗣沖病入膏肓。
倪雖算不上是一個多出色的人物,但在皖系中,比起吳光新和傅良佐總算成器多了。當年對付馮國璋時,督軍團便是以倪嗣沖為先鋒。
倪在病危中,段想派段芝貴繼任安徽督軍,徐世昌則主張起用淮軍老將姜桂題。
徐段意見既不統一,老徐遂決定倪嗣沖一天不死,便一天不開缺,也不補人。
七省聯盟中充當先鋒任務又落到吳佩孚頭上,吳在一九一九年秋天起,就一再電請撤防北歸,北京政府一直置之不理。
一九二零年一月十七日,曹錕轉到北京一封吳佩孚堅決請求撤防的電報。
電報首先陳明“于役湘省,兩載于茲,迭請撤防,未承允準”,接下去就強調直軍全體將士久戍思歸,和積欠軍餉的困苦情況。最后則沉痛地說“北望叩首,涕泣哀懇”八個大字。
吳這電報是先打給曹錕,請曹代轉。曹嫌吳電報太平淡,又在電尾加了兩句“戰死者既作泉下之游魂,生存者又作異鄉之餓莩。”
北京政府接到曹的電報(17日),老徐不開口,靳云鵬則向段請示,段也一言不發,于是靳云鵬也只好閉口不言。
一月三十日,南方軍政府秘密接濟吳佩孚開拔費六十萬元,先付三十萬,其余三十萬留待開拔時付清。
吳佩孚要撤防北上,對皖系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段祺瑞決心阻止吳軍北歸。
二月中旬,段指使河南部分軍人反對河南督軍趙倜。又借口趙倜縱容他的兄弟趙杰賣官鬻爵,引起民忿,逼迫靳云鵬撤換趙倜。
趙倜在河南干得不好是事實,可是段采取這一行動,完全是另有企圖,他看到的是河南地理位置的重要。
吳軍撤防北上,河南是必經之地,趙倜所指揮的“宏威軍”本屬淮軍姜桂題系統,不見得聽趙倜的指揮。段擬派內親吳光新繼任河南督軍,并派安福系眾議院秘書王印川繼任河南省長。
段一面催促靳內閣發布河南易督的人事命令,一面密令吳光新將長江上游的警備軍迅速開到信陽,準備與河南內部的反趙軍聯合行動。
用人之時,拉人還來不及怎么能打呢?段的這一手實在是敗著,因為這樣一來,反把趙倜迫上梁山。趙倜在直皖兩系斗爭中本是采取中立,現在被逼無奈參加了反段陣線。當他獲悉段派吳光新來吞吃河南,他便調趙杰和常得勝等部集中京漢路南段,拉開架勢,拒敵于“國門”之外。
于是七省聯盟又加上了河南,變成了八省同盟。
二月二十三日,吳佩孚發出通電,反對更動豫督。
電云“疆吏非一家之私產,政權非一系之營業。安福跳梁,政綱解紐,窮兇極惡,罄竹難書,稍有血氣,咸不欲與共戴天。……吳光新現為長江上游總司令,何又得隴望蜀!似此野心勃勃,不奪不饜。法紀蕩然,人人自危。……政府近年來舉措設施,無一不違反民意,全國所痛絕者則保障之,全國所景慕者則排擠之。順我者存,逆我者亡。舉滿清所不敢為、項城所不肯為者,而政府悍然為之!曾亦思武力權威,較滿清、項城為何如?全國之大,能否為一系所盤據;疆吏之多,能否盡為一黨所居奇;兆民之眾,能否盡為一人所鞭笞!以若所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