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地跨到更大的天地中,把他的智慧和能力作更大的貢獻。今天的中國,最需要的就是能犧牲小我,不糜爛地方的忍讓精神,唐蓂帥不把云南當作私產,部下要試,就讓他們去試,自己卻高蹈遠揚,正可以為中國創一模范。我們大家舉杯向唐蓂帥致敬。請大家干杯。”
這贊揚之詞恰到好處,于是大家在熱烈掌聲中干了一杯,唐更是用最愉快的心情一飲而盡。
三月十日,唐繼堯抵廣州的第二天,一清早他的行轅就是賓客絡繹不絕,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上午,唐紹儀也由六樓跑上七樓來拜訪唐繼堯,兩位總裁也作了一番閉門密談。
唐紹儀問起唐繼堯到廣州的打算,以及對廣州的觀感。唐繼堯表示此行既興奮又滿意,言談中對孫中山極端恭維,深恨親近太遲,實在是個人莫大的損失。又說今后愿以余生貢獻革命政府,追隨孫統一西南,進行北伐。
唐紹儀靜靜聆聽唐繼堯侃侃而談,最后卻冷冷地說“蓂賡兄,你和中山共事日淺,我和他共事日長,他太偏重理想,想得多,說得多,行動得少,空談多于實際,因此我奉勸你保留一點。”
唐紹儀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得唐繼堯有些發懵。他正在興頭上,以為自己到了一個新天地中,怎知這個新天地似乎是海市蜃樓。他對唐紹儀歷來很敬重也很信任,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用哦哦聲和謝謝來結束這次的談話。
唐紹儀和孫中山雖然是同時代的人,又都求新圖變。但畢竟有不同背景,不同的愿景,對人對事有其獨立見解,很難說誰對誰錯。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對唐繼堯確是真心實意。
接下來,亢奮中唐繼堯,碰到的好像注定都是掃興的事。因為快到中午時候,陳炯明也來訪晤唐繼堯,同這位廣東的實力人物,第一號軍人,自然也是閉門密談。
陳炯明比唐紹儀還要激烈,聽了唐繼堯的想法后,他開門見山地說“蓂帥,我不同意你的高蹈,這是個力量的時代,做政治事業就要講力量。力量是什么?是軍隊和地盤。民國以來,失去了軍隊和地盤誰還有發言權?你在護國之役再造民國,可是你今天沒有地盤和武力,你光靠過去的功績是一點也沒有用的。小齋(顧品珍字筱齋)是你的部下,如果你留在云南,他決不敢留難你,你的力量并沒有瓦解,為什么要輕易地下臺?你說不忍縻爛地方,國家的事人人可為,有機會讓部下也試一試,可是你這一著除了犧牲自己而外,不會有什么收獲的。”
見唐沉思不語,陳炯明接著說“孫先生是著名的孫大炮,理想多于實際,完全聽他的是不會成功的,他如果有作為,民國元年的天下不會拱手讓給袁項城了。所以我建議蓂帥,最上策也是唯一良策是重整旗鼓回云南,有了根據地才有發言權,才有影響力。至于如何回云南,你一定會有全盤打算,如果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力支持你,無論是糧餉械彈,我都可以盡我的力量。”
陳炯明和唐紹儀不一樣,勸唐的話多半是為他自己。他這時是廣東第一號軍人,他可不愿意唐繼堯到自己的地盤來傲視天下。因為無論是名聲和實力,在唐面前他都望塵莫及。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不在一個檔次上。他說話務實,能找出唐的軟肋,對唐的觸動就大多了。
什么“不愿意同室操戈,用戰爭來保衛自己的地位,使鄉梓糜爛”?什么“督軍不是一個人所專用,地方不是一個人所私有,每一個人都該來試一下他的抱負”?哪不過是說給別人的漂亮話,有一點辦法,能選擇離開嗎?
唐紹儀和陳炯明的話,似乎把唐繼堯從夢中喊醒。
事實上,唐自己何嘗不明白他有多少實力。當他還在廣州的途中,他的勁旅便在昭通發出通電,宣布反顧,擁護唐聯帥,這是由胡若愚旅長領導的第五混成旅。這一旅裝備精良,是唐的基本武力,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