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黎元洪進言,何不把國會議員們召喚到天津,議員人數超過法定人數,在天津組織政府就合法了。
黎元洪覺得有道理,于是向銀行抵借十二萬元,用自己的私款在天津成立“國會議員招待所”。只是,沒等議員達到半數,這筆錢很快就用光。黎元洪以“旅費”的名義,給每個議員五百元。有些議員就是為這五百元來的。見黎元洪沒多大油水,從天津的又返回北京了。
即便是這樣,黎元洪仍我行我素,在天津照樣以總統身份,經常有公函送給外交使團的領袖葡萄牙公使符禮德。符禮德開始還把他的公函當回事,隨時照譯照轉。后來見黎的文件越來越多,符禮德不耐煩了,便在外交使團的聯席會議上聲明,黎的文件沒有照轉必要,以后都不轉發了。
在天津的直隸省長王承斌,本就是曹錕的近臣,黎元洪在天津處處受困于他。
正當黎在天津四處碰壁,一籌莫展之際,六月十七日,收到好友章太炎的信,力勸他到上海另圖發展。
信中有言:“公果愿成事者,當與段氏(段祺瑞)切實攜手,外借奉天之力,遠借西南之聲,持之數旬,必當有濟。……
黎元洪聽了章的話,發布了一道命令:任命段琪瑞為討逆軍總司令兼第一路司令,張作霖為第二路司令,盧永祥為第三路司令,并以自己的同鄉親信陳宦為參謀長。
段祺瑞對黎元洪仍耿耿于懷,見到命令,冷言冷語地說:“討逆我不會自己討,要你姓黎的給我命令?真是笑話。”
知道了段的態度后,黎不死心,又改任張作霖為討逆軍總司令,閻錫山和盧永祥為副司令。但是張、閻、盧都表現得很冷淡。
再一次受挫后,黎元洪又收到了章太炎六月十七日的信,仍然勸他南下。
信云:“密書已達,數日籌商,仍請我公速成到滬。一、國會議員誓如魂魄,公譬如軀干,有魂魄無軀干,失所憑依,終于散盡。此不能不來者一。二、三百議員到滬,未能過半,非公自來不可。不然,議決之案,無人執行,彼亦無味,非仍被賊人誘去,必則別圖建設以招紊亂。此不能不來者二。三、外人仍認公為總統,則滬可截留關余、鹽余。即不能截留,亦可使之掯住不發,以絕賊人命脈。公若不來,他人無此力量也,此不能不來者三。四、各派對公,容有同異,然商人最信公,不來則歡忱不接。此不能不來者四。以上四因,皆最切要言,來時有元首之資格,而不必具元首之威儀則更善。”
一九二三年八月八日,在滬國會議員劉楚湘等二百八十人,發表了歡迎黎元洪南下的通電。
內言:“公宜早日南下,身先同人,成立政府,號召中外,使外而友邦,內而國人,知正統之所歸,正義之所在,即使各方面意見未趨于一致,而公亦當紆尊降貴,與之周旋,只要為國伸正義,不妨己身受勞怨。”
黎元洪此前已經派親信金永炎去了次上海,和各路“神仙”有過接觸。金回來說:“盧(盧永祥)未切實歡迎,孫派意見未融”,因此,是否南下,黎還在猶豫。
這時,段祺瑞派親信李思浩等人也來極力動員黎南下,表示段會盡力給予支持。看來段也想借黎元洪的力,報直系的一箭之仇。
黎元洪終于下決心南下了。
為了安全,一九二三年九月八日,經友人安排,黎元洪秘密搭乘日輪長府丸,偕李根源、陳宦、莊景珂和兩名日本醫生二人踏上行程。于九月十一日抵滬,下榻法租界杜美路二十六號。
當晚即在寓邸邀請唐紹儀、章太炎、李根源、褚輔成、章士釗、陳宦、饒漢祥、鄭萬瞻、焦易堂等進行一番密商。
隨后發出一道通電:“元洪忝受國民付托,待罪公仆,德薄能鮮,致有六月十三日之禍。惟念紀綱不可不立,責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