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白鳳儀誤食寒涼之物,血崩了。
聽說還驚動了宮里,淑妃求著皇帝恩典,點了兩個太醫(yī)出了宮,去了慶安候府看望還在昏迷的白鳳儀。
敏銳如老太太,立馬察覺了不對經,親自來了南院,單刀直入“你同我說,紅花的事情,你是否察覺了什么?”
“除夕宴上的紅花……”灼華的語調帶了輕顫,淺眸迷上了霧氣,“是淑妃給我下的。幸虧恒哥察覺了不對經,替我喝了,否則……”咬著唇,終是說不下去了。
老太太一愣,面上漸次聚起怒火,拾起茶盞就砸了出去。
“阿寧,你如何察覺的。”
灼華一回頭,發(fā)現(xiàn)沈禎就站在門口,目光壓抑著暴怒的星火。
“原是在抓給我下紅花的兇手,可淑妃同柳嬪卻隱約將矛頭引向了皇后與郭家,我便覺得有不對經,上午時殿下過來,我本是想著套他的話,他……”灼華垂眸,淚珠順著長長的羽睫顫了顫,滴落在她煙青色的衣衫上,瞬間洇了進去,徒留了一點深綠的痕跡,“殿下,認了。”
“認了?”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心口憋了一股氣,梗的生疼,原以為自己的女兒只是野心大了些,誰曾想,竟會狠毒到這個地步,可她不明白,女兒為何要害自己的親侄女,“她想干什么?就為了挑起周家和郭家的仇怨么?郭氏無子,與她無有相爭,她圖什么?”
灼華一低頭,垂到下顎的珍珠耳飾冰涼搖曳,泛起哀涼之色,“郭家是靜王的人。”
突突“呵”出了一聲,老太太心頭冰涼,為了挑起沈家對五皇子一派的仇恨,為了爭奪皇后的支持,竟對自己的親侄女下了這般狠手!
“中宮無子,背后卻有手握十萬兵權的武英候府。恒哥兒如今得陛下看中,大理寺少卿。”沈禎沉沉一笑,那笑仿佛是從胸腔溢出,帶著滯悶與冷冽“很好,我的好姐姐,果然是好算計,拿著親侄女的一生去算計!”
沈禎負手站在門口,天光刺眼,灼華看不見他神色,卻依舊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怒氣緩緩散到空氣中。
灼華何嘗不恨不忿?她的親姑母,曾經她那么信任她,敬愛她,最后,卻被那樣狠絕的對待,就因為她不是自小長在她身邊的么?心口一痛,她道“娘娘、她想讓我給殿下做妾。”
“做夢!”老太太暴怒而起,拉著灼華擁在懷里,“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你!”
“做妾……”沈禎面上覆著寒霜,緩緩一聲,含著道不盡的冷意,“為了白家姐兒?”
灼華不說話,伏在老太太懷中哭的悲傷。
原來,面臨這樣的尖銳矛盾,她的父親,她的祖母,竟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她的身邊。
而她,為了斬斷李彧爭位的后路,利用了老太太和父親的寵愛,挑撥了她同女兒、他同嫡親姐姐,挑起了恨意。雖是事實,淑妃確實動手害她了,可灼華高興不起來,甚至覺得自己那么卑鄙。
“不敢欺瞞祖母和父親,表姐的紅花,是我逼著殿下送去的。”灼華跪在地上,目光落在烏青色的地磚上,朦朧水霧放大了地磚上的裂紋,生硬的走向無盡處“她們害我,我知道,我該原諒的,可我最后變得同她們一樣狠毒了。”
沈禎將她扶了起來,沉緩道“記好了,你什么都沒有做,明白嗎?”溫柔又慈愛的撫了撫她的青絲,一如小時候一樣寵溺,“放心,有父親在,什么都別怕,沒有人可以逼你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
無條件的寵愛和信任。
是否,前世她在冷宮里,祖母和父親也是這般憤怒而心疼的為她奔走,只為保住她一條性命?
后來、后來她死了,自焚在冷宮,他們該是多么的痛苦呢?
再也忍不住心中復雜的苦澀和喜悅,灼華揪著父親的衣袖,聲聲悲泣,又聲聲歡喜。
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