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急促的喘息,又夾雜著刀鋒劃破皮膚的沙沙之聲,猶如地獄而來。
似乎等了很久,耳邊傳來老先生淡然的聲音,“尸體的喉部水腫嚴重,氣道完全閉塞。喉骨斷裂,乃是死后傷。”
灼華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趙家人震驚的眼神中,老先生又拉過趙卿的手腕把起了脈,半晌后,給了他兩粒藥丸“你同她是一樣的,蒲公英過敏。”
趙卿氣喘著,不敢置信,“什么?”
周恒聳聳肩,“你們剛才喝的茶里有蒲公英熬煮的汁水,現在是不是有人感覺喉嚨里卡了東西,要窒息了一樣?”
趙卿憋紅了臉,看著身后的茶盞直發愣。
趙禹喃喃了一聲,撲通跌坐在了椅子里,“竟是如此……”
他以質子之身混跡詭譎風云的京城,自有他的城府,而此刻姜遙的娃娃臉上難得的凝起冷意“當時姜敏為人追殺,失措下躲進趙家的別院。顯然,將姜敏逼進趙家別院也是對方的計劃,趙夫人之死原也是在他們的計劃中的,為的就是挑起這場誤會。只是沒想到,趙夫人竟因過敏而死。但為了讓趙夫人看起來更像是被殺而亡,是以又加了那一道掐痕,混淆視聽,讓在場的姜敏成為旁人眼中的兇手。”微微一頓,“但也正是因為這道掐痕,才能證實,趙夫人之死并非喉骨斷裂而造成的窒息。”
趙卿張了張嘴,很想問他們是怎么發現其中關竅的,可最終沒有問得出來。
李懷尤是不甘,“那也不能證明不是他所為!”
徐悅溫言道“趙家侍女證詞,茶是她們上的,全程沒有任何人靠近過、接觸過茶水,姜敏也是在趙夫人吃了茶水不適后,她們去請大夫時才出現的。足以證明,此案同姜敏無關。”
灼華遵守諾言,在靈前大禮叩拜。
“趙伯爺,對于我所給出的證據,您可還有疑問?”
趙禹看了眼灼華,搖頭。
沈禎站了起來,同幾個小輩道“天色暗了,先去鎮撫司接阿敏了。”
“慢著!”李懷攔住了灼華的去路,“那是誰在我外祖母的尸體上加的那道掐痕?”
灼華淡淡勾了勾唇角,“殿下,你可真是有趣,我又不是判官更不是官府的人,我憑什么幫你查這些事。”
推開李懷,灼華隨著沈禎的腳步離開。
“徐悅!”李懷怒道,“你是鎮撫司的指揮使,察查真兇這是你的職責。”
灼華緩緩回頭,漫不經心的揚了抹冷然的笑意“第一,趙夫人死于蒲公英過敏,沒有兇手,第二,誰在趙夫人脖子上留掐痕,不在姜敏案的范圍內,第三,現在是下衙時間。”微微一頓,輕喚了一聲,“徐悅,走了。”
徐悅唇角微微一揚,流光溫潤,“恩。”
眼看徐悅竟如此親近沈家,聽從沈灼華,李懷怒火中燒,“徐悅,你別忘了你是大周的官員,不是她沈灼華狗!”
“李懷!”灼華驀地回首,面色凌厲,淺眸中閃過星火,如千萬支利劍隨時破空而出,她的語調緩而冷,“你是大周的皇子,請你維持你該有的體面!請你也記得,當初是你說無所謂,誰殺的你外祖母都沒關系,只要拉著我兄長一起死就行。現在扮什么孝子賢孫!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叫囂!”
徐悅看著她的面孔,驚訝的眨眨眼,倒是頭一回見著她如此兇悍的樣子,十分可愛。
趙禹面無表情的坐在遠處,官場沉浮數十年,怎么會不了解李懷的想法,既然查不到兇手,自然是要拉一個人陪葬的。
他能理解,他們在爭那個位置,就是要狠心的,在于己不利的情況下,自是能拽幾個下水就拽幾個。
可是,趙家的小輩,尤其是女眷,卻并不是個個都能理解這些掌權者的冷血和時事審度的。
是以,包括趙卿在內,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