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溫潤一笑,涼涼道“我又不是你。”
周恒氣死,心中再一次暗暗祈禱小灼華多給點苦頭他吃吃!
灼華心里氣的很,泄憤似的拼命走。
記得就記得好了,做什么還說出來!瞧她尷尬很有趣么!
壞坯子,壞透了!
要不是大殿人多,要不是看他長得好看,她定要一鞭子賞到他臉上去!
虧得她還覺的徐悅溫潤如玉,是個守禮溫雅的翩翩少年郎呢!
皮厚的很,厚的很!
沒走多遠,白鳳儀追了上來,停住腳步就是一巴掌甩過來。
灼華又不是傻的,等著被她打,抬手隔開了她猛力甩過來的手掌,冷冷一笑道“這是宮里,好歹也是雍王側妃,別似個無禮的潑婦。”
白鳳儀捂著被會開的手,咬牙切齒的低吼,“你這個賤人!賤人!”
灼華掀了掀嘴角,“怎配同你相提并論。”
看著她譏諷的眼神,白鳳儀徹底失控,尖叫起來“都是你!你害我,害我不能生育,害我毀了一生,憑什么你一回來就搶走王爺的心!”
小宮女們驚了驚,急急垂首。
灼華心頭正煩著,不耐煩同她說話,淡淡一聲“白氏失心瘋了,可把她看好了,今日陛下萬圣節,沖撞了哪位貴人,你們可是要負責的。”說罷,緩緩轉身離去。
小宮女們急急應是,趕緊拉住齜目欲裂的白鳳儀。
宮里的路,前世她走了多年,熟到不能再熟了,彎彎繞繞的,卻不知怎么的到了永巷。
殘破、壓抑。
與這個奢靡的宮禁格格不入,卻真實的是它的一部分,禁錮了數不清的靈魂。
這里是她死去的地方,也是得到重生的地方。
三月底的時候,柳蔭淺嫩,花樹爭艷,一縷縷清風帶著微微的溫暖,酥酥軟軟的撫在面上,撩撥心弦。而在在這長長的永巷之中,左右的紅墻遙遙不盡,有些斑駁灰敗,像極了女子唇上殘留的隔夜口脂,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禁內,占著一個小小的角落,暴露在陽關下,卻怎么也無法照亮這一角的陰沉詭異,不計什么樣的暖風撲進來,最后也只會變成陰冷的濕黏。
隨身伺候的小宮女嚇了一跳,不知她怎么就到這里來了,顫抖著聲音,提醒著灼華此處的不詳,催促著她趕緊離開。
灼華站在曾經她待過的那個院子的門口,站了許久,伸手推門,吱呀,伴著尖銳幽長的一聲,院內氣流涌動,涌出一陣風來,緩緩的拂過面頰,是腐敗的氣息,依附在肌膚上,有一種潮濕陰冷的觸感,幽幽的沁入心肺,五臟六腑緊緊一揪,慢慢的,生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一股尖銳的痛意,似有一把鋒利的小刀,輕輕的劃過她的心尖,痛的撕心裂肺,冷的痛徹心扉。
灼華抬手,“你在外頭候著。”
宮女忙后退了幾步,“是。”
灼華順著臺階,一步一步,走向前世的結尾。
死寂的空氣,腐朽的圍樁,布滿青苔的石子路,歪斜的樹木,雜草叢生,脫落的門窗之上結滿了蛛網,光輝殘落,灰塵飛揚。
抬眼望去,滿目蒼夷,與前世一般無二。
偌大的庭院里不見一人來回,空氣中卻若有似無的傳來聲聲低泣,縈繞耳邊久久不去,仿若進的不是冷宮,而是無邊的地獄,叫人忍不住的生出濃濃的悲哀。
前世的痛苦那么深刻,可站在這個扇門前,卻怎么也想不起前世的畫面來,心頭只余一聲對前世錯付的嘆息而已。
徐悅一路悄悄跟著到了永巷,翻墻進了她進的院子,乍見她抬首望著冷宮的天地,春光如流水優柔的傾倒在她的身上,墨綠色的袍服在永巷陰沉幽暗的氣息里被勾勒出深沉的光暈,朦朧的、沉重的、窒息的,似做了一場半夢半醒的惡夢,掙不脫,醒不來,散不去的掙扎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