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少師府說一聲,煴哥兒和熇哥兒以后不去聽學了。”灼華捏著杯蓋,輕輕撥動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緩緩抬眸看向馮氏,“繼續。”
陳媽媽應下,“是。”
馮氏瞪著眼吼道“你敢!”
“今日的話,我只說一遍,你聽清楚了。”灼華放下茶盞,撫了撫衣袖,緩緩道“再敢口出惡言,我便賞你一碗啞藥,馮家,我還不放在眼里。你也別想著給我嫂嫂使絆子,嫂嫂和胎兒安穩便罷,否則,我便讓你五房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我不介意你去外頭宣揚我惡毒兇悍,只一點你想清楚,煴哥兒同熇哥兒的前程,只在你一念之間。皇家人瞧不瞧得上我不重要,你需得曉得,陛下偏寵本郡主卻是無人不知的,你招惹我,陛下跟前如何說,我便是控制不住了。”
馮氏一凜,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她和那賤……她和孩子是死是活的關我什么事!”
她一笑,“沒錯,這叫遷怒。”
馮氏漲了一臉的豬肝色,從箱籠里抄起一件玉器便從屋子里砸了出去。
“一年!”
陳媽媽微微一笑,“奴婢明白。”
馮氏嘴里無聲的咒罵,腫著臉跑了出去。
姚夫人曉得她這一出,便是為了震懾馮氏,以免她在女兒孕期起了歹心,拉著灼華的手無比感激,“蘭兒有郡主做妹妹,當真是福氣。郡主放心,她若是再外頭胡說,我自也有話說。”
灼華眉眼溫柔,“嫂嫂和孩子重要,旁的,不必在意。”
老太太淡淡一笑,“姑嫂之間,便該如此親厚。”
傍晚時烺云回來,聞得妻子有孕清雋的面上一陣喜悅,腳步匆匆的就趕回了院子,一同來的柳扶蘇看得一愣一愣的。
“姐姐最近怎么樣?吐的還厲害么?”
想著煊慧有孕,灼華便問候了一句,哪曉得柳扶蘇一臉疑問。
灼華微微一擰眉,“姐姐未同你說?姐夫也不曾察覺姐姐的不對勁么?”
“煊慧前幾日去了鄉下莊子查看莊務,原是住兩日就回來的,后來信說是那里風光好,想住一陣。”柳扶蘇眼神緊了緊,忙問道“她身子不適么?”
有孕都不肯說,看來真是心灰意冷了,可他那一閃而逝的緊張,卻叫灼華覺著有些有趣了“姐姐有孕了,算著時候也快四個月了。”
柳扶蘇一怔,眸中隱約浮了幾許驚喜,復又暗淡了下來,雙手揪著袖子不住的捏著,“她、她沒有告訴我。”
灼華對于他二人之事裝作不知,只笑道“姐姐是朗直的脾氣,又那么愛重姐夫,便是生氣了,姐夫哄一哄,立馬就能好了。”
柳扶蘇張了張嘴,勉強的笑了笑,“恩,我知道。”
柳扶蘇懵懵的一路回到柳府,坐立難安的踱步在書房,猶豫到了半夜,披了衣裳寫了請假的條子交給長隨,讓他清早送去烺云那里代為轉交上官,又急急忙忙的喊了小廝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