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沒什么能叫她傷心了。
柳扶蘇站在門口,明白過來,她不肯再圍繞著他轉(zhuǎn)了。
她想要的,他曉得,可是他給不了,如今她不再那般戀慕他,他該松口氣才是,可為什么他此刻會那么難過?
回到柳府,煊慧以害喜嚴(yán)重怕攪擾柳扶蘇休息為由,搬去了右稍間,又按著那個姑娘的性情、樣貌,給他選了兩個懂詩詞風(fēng)情的通房丫頭送過去。
柳扶蘇看著那兩個丫頭,心頭竟生出氣來,回頭就把人打發(fā)了出去,可還是覺得憋悶的厲害,很想同她吵一架,可走到右稍間門口,瞧見妻子吐的連血都吐出來了,氣悶維持不住,只剩了著急,匆匆忙忙趕到了定國公府,求了盛老先生去瞧一瞧。
老先生被灼華瞄了一眼,接收到暗示,哼了哼,長須抖啊抖,“急什么急,哪家婦人害喜不是這樣的,烺云家的也吐著呢!”
柳扶蘇急道“她、她都吐的吐出血了?!?
老先生淡淡的“哦”一聲,“那是蠻嚴(yán)重的,去年齊將軍家的小婦人還真是吐到小產(chǎn)了?!?
柳扶蘇驚的一臉白,慌了手腳,“先生去瞧一眼罷,她、她難受的緊?!?
灼華挑眉,這是沒心么?這是上了心罷?
老先生和灼華一同去了柳府,還未進(jìn)屋,就聽著煊慧在吐,仿佛胃在抽筋,接連的嘔,停都停不下來,柳夫人急的直念阿彌陀佛。
灼華在老先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先生一捋長須,表示沒問題。
柳夫人一見老先生進(jìn)來,忙讓了位置給他瞧疹。
老先生閉著眼把脈,一忽會兒的擰眉,一忽會兒嘆氣,便是灼華曉得他在裝模作樣,也是看的緊張不已。
柳扶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柳夫人根本坐都坐不住了。
“……恩。”老先生沉吟了一下,稍稍掀了掀眼皮,“脈象虛浮無力,有破血之勢?!?
“什么!”柳夫人眼皮一跳,忙問道,“能保得住么?”
老先生看了灼華一眼,捋著長須,往嚴(yán)重的嚇?biāo)麄儯耙R彩悄鼙W〉模贿^大人就要吃些苦頭了,不過她這樣吐,生產(chǎn)的時候怕也是艱難的,要不要保,你們自己想清楚?!?
“要保!”
“落胎!”
夫妻兩個都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一個要生,一個要打。
以柳扶蘇的想法是,叫妻子這樣吃苦頭還不如不要這個孩子,可話聽在煊慧耳朵里,卻是覺得丈夫不在意這個孩子,一氣,暈過去了。
老先生翻了個白眼,看了柳扶蘇一眼,“她如今虛的很,落胎也是有危險(xiǎn)的,說不準(zhǔn),以后就不能生了。”
他幾乎是脫口便道“沒關(guān)系!”
柳夫人驚訝的看著長子,又瞧了瞧老先生和灼華,眸光閃了閃,似乎明白了什么。
灼華眨眨眼,她倒是不信什么慣常的溫柔,倒是有幾份愛而不知在里頭?
她輕輕一嘆,似乎為難道“先保著吧,姐姐那么愛重姐夫,好容易才懷上這個孩子,若是孩子落了下來,怕是要傷心死了?!?
柳扶蘇點(diǎn)頭,又為難,只余了滿目的不知所措。
老先生開了方子便回去了,灼華等著煊慧醒過來。
姐妹兩關(guān)在屋子里說了好半日的話,待灼華離開時,煊慧已是另一番神色了,但瞧著丈夫進(jìn)來,卻依舊不愿搭理,“你出去,不想見到你!”
柳扶蘇瞧著她似要哭出來,忙安撫,“好,我出去,你別哭,不好動氣的?!?
聽著丈夫關(guān)上了門,背對著門的煊慧長長一聲嘆,總算等來了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