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懷輕輕點頭,似乎十分贊同周恒的推論,“倒也有幾分合理。”
李銳看了眼灼華,目色中有流光流轉“玉璽失竊一案,多少人冒出來栽贓陷害,父皇,難保這回又是有人故意栽贓啊!”
李懷垂眸遮掩了一閃而逝的陰冷,薄唇微微一勾“玉璽是在當鋪密室里發現的,若是真被栽贓,那人可真是好本事了,居然對堂堂尚書大人家的鋪子如此了若指掌。”
皇帝的眸色微微一沉,看著胡仲的眼中多了幾分殺意。
灼華接收到李銳示弱的眼神,幾不可查的彎了彎嘴角,徐徐道“兩位殿下的話都有道理。華陽這幾日一直在想,何時得罪過孫清和郭倫,思來想去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推測,怕是得罪了他們背后的人。既然對方可以一而再的栽贓于我和徐悅,那么胡大人倒也有幾分可能是被陷害了。”微微一頓,又道,“不若讓三司好好查一查。”
皇帝看向灼華,眸色微微緩和,低沉道“你以為該查?”
“當日孫清與郭倫全力阻止我們去查案,又收買、逼供,形勢如此不利,三日之內,還是還了徐悅和皇后娘娘的清白。”灼華說道,“若真是栽贓,總也有蛛絲馬跡的,若是查不出什么,只能說明胡大人真有其罪了。”
皇帝往后靠了靠,側身挨著椅子的扶手,左手輕輕拍著右手,似在思考,默了半晌,看向了徐悅,說道“大理寺主審,刑部為輔。三日為限。”
李銳松了口氣,只要沈灼華松了口,三日,足夠他找證據了。
皇帝一回手,絳色衣袖上的金色暗紋閃起幽芒,下了定論“徐悅,抓緊審問孫清、郭倫,朕要知道背后還有誰在攪弄安穩!”
“是!”
此前,雖徐悅能得釋放,是因為無人證也無物證,但,自古帝王皆多疑,孫清的話多少會在皇帝心底留下陰影。
如今,真玉璽通過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手出現,如此,徐悅在皇帝心底的嫌疑才算真真正正的洗清了。
出了延慶殿的門,灼華有意將步子放的很慢,她曉得,李銳和李懷一定會有話同她說的。
延慶殿外的長街寬闊而幽靜,途徑常寧宮時望見一樹開的燦爛的紫藤,一簇簇,繁花堆景,紫藤花伸出墻外來,灼華仰頭望著它,在初秋的深宮里偶一搖動,竟顯得灼目的凄艷。
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自己身在歲月的長河里,身似一葉孤舟,隨波逐流,依稀看見前世此年的自己,那么高興的、那么天真的走在這座孤城中,時不時的仰望著身側給了她一世虛情假意的人,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走向望不盡的前路。
李彧,你如何對得起那個“我”呢。
這是徐悅第二次見到她如此神色了,除了痛苦和迷茫,再無其他,整個人便如被暴雨沖刷的即將凋零的白梅一般,清泠而破碎。
一見之下,叫人忍不住也生出悲涼來。
他抬手撥了撥她額角的碎發,溫柔的喚她,“怎如此傷懷?”
“……李彧。”你如何對得起我!灼華意識到自己念了什么,目光倏地一跳,抬眼見他擔憂神色,緩緩一笑,只是輕輕搖頭,“沒什么。”
聽到那一聲幾乎是呢喃的低語,那么心痛的神色,徐悅心尖一緊,可見她勉強維持的笑意,仿若三千繁華散盡的悲傷,終不忍心逼問什么,“別想那么多,高興些。”
回籠了神色,她看著他,淺然微笑,“恩。”
李懷陰冷的聲音響起,仿佛夾雜了碎冰“沈灼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