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慢慢盤剝,說的也十分合情合理“這個人的傷有在后背,自己肯定是擦不到的,那么他一定會讓人給他涂抹,而涂抹傷藥的那個人不是兇手,也一定和兇手有過接觸。”
灼華細細翻看著柳元鈞的衣物,又瞧了眼柳元鈞的尸體,淺眸中似有疑惑。
她搖了搖頭道“周恒雖是武將,但他出身高,講究多,哪怕再熱也不會脫衣裳,隔著衣料,長恨春的毒未必沾得到傷口上。他的習慣,練完武一定會先洗手,再沐浴更衣。”
徐悅與她相視一眼,點頭道“不計是不是事前涂上的,必然是要避開周恒自己也中毒的。那么,兇手定是十分熟悉周恒行為習慣的人。他這個人矯情的很,尋常也不讓人靠近自己,所以,是什么人也很好排除。”
灼華挑了挑眉,“就看蔡茂靜能不能從他們的口供里發現些什么了。該盯的人索性也盯住了。”
溫胥可是一直跟著他們的,瞧著徐悅也一直粘著殿下,沒見著她同誰說過話啊,疑惑道“什么時候?”
徐悅順著仵作的刀痕,又查看了內臟,沒什么可疑的,便細細放回原位。
在一旁盆中凈了手,想了想,又洗了兩邊。
這才去牽了妻子的手出停尸房,溫然一笑中帶了幾分戲謔道“努爾扎是不是常常給你寫信?如何數年不見,還是言聽計從的。”
溫胥恍然,當年殿下可是差點成為兀良哈大妃的人啊!
雖說后來皇帝沒允,卻不知為何,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兀良哈百姓心里的神女,還給她建了生祠供著。
話說當年還在北燕任職的徐某人,還不止一次的去生祠看過殿下貼金箔的石像呢!
嘖嘖!
廊道里,有灼華清泠的笑意,“唉,誰叫你家夫人招人喜歡呢!”
驗尸查到的與府衙仵作查到的幾乎一致,現在證據和口供還在收集,有些人還在暗中盯著,一時間還無法的做什么結論去繼續推進案子。
事情涉及皇后和慶妃的母族,蔡茂靜曉得案子怕是不好辦,少不得需要灼華的幫助,便在焯華進大獄陪伴周恒之事上便也放了些水。
叫獄卒睜一眼閉一眼,不必太過認真的驅趕。
但凡大獄,總是陰暗潮濕的,時節正處盛夏,在半地下的牢里更是悶熱不已,身子弱些的,怕是多呆一會兒都要中暑昏厥。
好在焯華這兩年身子是好多了,也經得起這樣的滯悶。
周恒有他陪著,這大牢蹲的日子倒比在外頭還快活。
要曉得,他接手三千營后可比在大理寺要忙多了,想和他膩味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了。
這會子正好,慢慢都補回來了。
焯華于銀錢賬目上精明,卻不擅于破案權謀,曉得自己也幫不上忙,老出現在灼華面前也只會讓她更有壓力。
索性就把事情全都托付給了他們,留了所有心思陪著周恒。
京畿府衙的大獄外有一排梧桐,似要參天的高大,午時剛過的日頭烈烈皎皎,陽光打在密密的花葉之上,幾欲將其曬化了去。
樹下有灰黑的陰影,人站在下頭,攏了一層荒涼的無助。
知了喋喋不休,每一聲都似支離破碎的沉墜殘響,聽得大獄外的人心底直冒了荒草衰木的凄涼。
原是瞞著周家女眷的,到底也沒能瞞住多久,英國公夫人和幾位奶奶們急的團團轉。
蔡茂靜雖固執倒也不古板,周恒被關進去之前留了點時間給他們見了一面。
只是周恒雖牽扯其中自己卻也不明白太多細節,是以也沒能說上什么,只給了他們一句“安心”。
官府查案,相關之事蔡茂靜不能透露太多,英國公夫人什么也打聽不出來,女眷們便只能在外頭干著急。
哪能真的安心呀!
周憐從西郊大營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