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的手在灼華的后腰輕輕的揉捏著,替她舒緩腰酸的不適,黑眸中有一抹微亮一閃而過。
然而未免妻子思慮過重,柔和的面上便只余波瀾不興,仿佛一切皆是可以掌控的。“事情還未到那一步,先別著急。”
灼華回首看著徐悅“我記得你說過,最近匪患作案頗多,這就是鋪墊了。”
“若是真有逼宮一日,城里亂了起來,豪門高墻難闖匪患強盜使用炸藥,也沒什么稀奇。咱們這里坐著的,大約都會是盜匪截殺的對象了。若如敏哥所言,各府中有李懷的棋子,那么炸藥恐怕已經埋下了,只待點燃了火線,整座府邸也便夷為平地了。”
周恒啐了一口,咬牙咒罵了幾句,“還真是夠狠的!”
李郯秀眉微蹙,猶疑道“聽母后說昨日父親宣了宗正大人、姚閣老、魏太傅進宮了,支走了所有宮人,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怕不是、寫了遺詔。”
“你瞧,連咱們都知道,李懷李彧如何會不知道?”灼華哼笑道,“有遺詔又如何,能放皇帝倒下的,說明皇帝身邊自有他能用的人,即便詔書上不是自己的名字,矯詔也沒什么……”
灼華的話戛然一頓。
矯詔?逼宮?
她脫口道“韓沖的神機營!”
心思迅速的流轉,日光姣姣流瀉,她清麗的眉目浸潤其間,有穩重而深邃的光影,“不,不對,禁軍!戴榮若不是已經叛變,那么接下來,他一定會出事!五軍營的那九萬人除了皇帝沒人能調得動。即便能動,人能不能出得城去也未可知。”
窗欞半開,絲絲縷縷的光線無遮無攔的透進來,周恒美艷的臉龐冷然微凝,落在光線里有著驚心動魄的妖艷,“那九萬人在七十里外的溧水郊縣,去送信再調動兵力回來,起碼要一日的功夫,根本來不及阻止。那么只要禁軍和神機營被攥在手中,里應外合,我的三千營、徐悅的鎮撫司再加上楊修的巡防營怕也是寡不敵眾。”
“大亂之下再對眾府邸動手,便是沒人能阻止了。”
經歷多年算計陰謀,李郯的心思也漸漸敏銳起來,一雙伶俐的眸中便蓄起了一道冷冽寒光,“五成兵馬司怕是也早被收買了。到時候求救的人出不去,殺人的人自是要暢通無阻了。”
有風吹過,微開的窗欞細細搖晃,有微微的吱呀聲,淺棕色地毯上的六合同春的影子便也晃動起來,竟似燭火受風,一跳一跳的,擾的人心里亂亂的。
姜敏低沉道“陛下以為他們會學十一年前的叛王,要動各省的兵力以圍京,沒想到他們是想以皇帝身邊的人逼宮了!”
可知道了又如何?
逼宮啊!
事敗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即便她們肯告訴皇帝,皇帝信不信兩說,若是話剛出口便要露到背后之人的耳中。
如此一旦他停了動作,她們抓住不到證據,反倒有被反咬一口污蔑。
“這場大亂怕是無法阻止了,咱們自行防范罷!”
如灼華猜測,當日夜里宮中鬧起了刺客,戴榮和閔長順被刺客所傷,一個重傷不治、一個尚在昏迷。
能把勇冠三軍的禁軍統領打的重傷不治,那刺客的身手想必非同一般,灼華和徐悅同時想到了李銳星官書局里的殺手。
孕期的不適讓灼華心煩氣躁“李銳投了李懷,他能得到什么?”
徐悅只能極力溫柔的安撫她,更加努力將消息隔絕在外“他未必是希望誰贏,或許,只是不甘心吧!”
沒過兩日,溫胥騎馬追捕逃犯時,馬匹發狂將他巔了下去,踏傷了兩根肋骨。
在都督府商議下,由皇后的做主,資歷深厚的楊修暫領著巡防營的節制權。禁軍便是由戴榮的副將,將軍皇甫青和接手。
而皇甫青和此人,灼華清楚的記得,他是李懷的人。
前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