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指“倭寇之事陛下早有察覺。也虧得是你查出了那李一,否則我也不敢想陛下說出分析猜想。雖說是請君入甕之計,混亂中卻難免有死傷,我不想你涉險。”
默了默,眉目間浮了混亂中驚起意外的后怕,“可即便我那樣仔細的籌謀,卻還是險些讓你們遭了不測。”
灼華抬手撫平他攏起如山巒的眉心,笑如月落漣漪,粼粼有光,“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么,別皺眉。也是咱們都疏忽了,外頭事起,女眷自是會聚在一處的,也是確保護衛能統統保護得到。可誰會想到李懷會把人按在祖母身邊呢!”
“讓祖母身邊的人對咱們下手。那老媽媽的兒子不過是外頭鋪子里的賬房,咱們跟前兒也不到,便是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那處去的。我們當時又一心防著外頭,便是岑華他們也是在身體有了不對經后才察覺到的。”
她剛生產完,手上虛弱的微涼,徐悅握著她的手一緊,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有緊緊貼在心口,好似只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妻子還在身邊的真實,“岑華幾個都是暗衛營里受訓的,迷藥應該對他們是沒什么用的。可如何會察覺不到有人往院子里灑了松油?”
灼華緩緩道“那迷藥無色無味甚是厲害,她們幾個到還有反抗之力,可即便有所察覺也不敢輕易出去,一來是中了迷香后武力便是不如往常。對方要殺人,必然是傾巢而出的。二來也是怕背后有人偷襲,就靠倚樓他們幾個也沒辦法帶走所有人。”
“西偏院離街道頗近,你留下的鎮撫司的幾個人身手雖好,可到底不比李銳蓄養的那些殺手。那一片小院子都挨得近,待迷藥效用起,他們把才松油一路撒過去。”
“爆炸一起,立時便燒成了一片。”
庭院里白梅傲骨,紅梅如霞。
花團錦簇的紅梅吐著粉色的花蕊,在這樣沉沙的話題中竟似點點暗紅血腥,刺痛了他的眼,那一聲爆炸依然清晰的在腦子里回蕩,后怕久久不散。
徐悅心底依然揪緊著“你們又如何發現的密道?”
灼華騷了騷他胡渣刺刺的下顎,逗他一笑,“爆炸的時候整個屋子被壓垮了一般,門被堵住,太平缸也被炸毀了,后來火勢太大燒斷了梁柱,梁柱倒下的時候壓倒了屋子里的多寶閣,卻恰巧發現了多寶閣下頭竟有暗道。”
“暗道能通向哪里,誰也不知道,可我卻曉得老天給我那么多機會化解了那么多危難,這次必然還是能讓我逢兇化吉的。”
徐悅聽著心頭直墜,末了才慢慢回圜過來,低聲道“祖母與我說了,是他救了頏兒。”
灼華澹澹如梅的笑意凝在嘴角,“曾經我厭惡他至極,只是他救我、救孩子卻也是事實。歲月溫柔綿長,或許他與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已經有所不同。”默了默,她道“徐悅,我可以放下曾經那場虛妄的夢了。”
初初重生,她覺得沒有發生的事情便不需報復,避開便是,可多少次午夜夢回想起前世自己那樣不值,還是會痛、會恨。
當年見得“長寧院”幾個字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一種報復到了的快意。得不到的痛,也叫他吃下了。
只是這一回,當她看著他不顧一切去就了頏兒的時候,心下便有了前世一切盡散的寧和。
都不重要了。
“他如何肯退而不動了?”
徐悅眨眨眼道“我把李卿藏了起來,易王府里炸死的不過是判了死刑的犯人易容的。又把當日立詔書的幾位扣在了府中,由窮已明鏡照看著。他知道再鬧也是事不成,還不如幫著巡防營鎮壓動亂,少說也是一樁功勞。”
灼華笑著伸手捏他的手臂,還是捏不動,“你這一招倒是好,立詔書的幾位沒事,李卿無事,便是李懷的計謀也不能得逞了。那韓沖呢?”
“可捏這兒。”徐悅牽著她的手到了衣襟內,“韓沖為了救陶閣老被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