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嫁到柳家去的不是白七七?”
手拿佛珠的老夫人眼皮子一抖,好啊,堂堂承安侯府,居然被個鄉(xiāng)下丫頭耍了!
章嬤嬤恭敬的給老夫人錘著腿,低眉順目。
“是的,柳家派了人來,說是讓侯爺將他們這幾年給小姐的東西……”
章嬤嬤有些難以啟口,尤其是在老夫人面前,柳家這話說出來,無異于撕破臉皮。
“說什么?”老夫人轉(zhuǎn)佛珠的動作一停。
“柳家說,承安侯府占了柳家這么多年的便宜,是時候還錢了……”
章嬤嬤手下動作不停,心里卻開始打鼓,果真,聽了這話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撕了她似的。
可……
話又不能說不完,章嬤嬤只得咬牙繼續(xù)道“柳家還將這些年用在侯府的開銷,記下了賬本,讓人一并帶來了……”
“賬本在哪?”老夫人直立起上半身,腿一彎,從章嬤嬤手下離開。
“在管家那,說是等侯爺從宮里回來,呈給侯爺看。”
“混帳,現(xiàn)在不是柳氏掌家么,這么大的事,怎么不拿去給她!”
這么丟臉的事情,讓柳氏看看,自己的娘家是個什么貨色。
整天還以自己是柳家出身為榮,哼,不過是商賈之女,有什么好得意的?
一直覺得他們承安侯府用她家錢了,覺得她自己有地位了,可以不把侯府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還不許她兒子納妾開枝散葉,搞得現(xiàn)在只能過繼別人家的孩子。
怎么,讓她看看自家娘家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樣子,還敢記賬?是不是眼里已經(jīng)沒有她了啊~
看她以后還耀武揚威。
今個,她能把柳家這是善了,老夫人她不會多說什么,反正和柳家的隔閡已經(jīng)在了,她也不想看這個兒媳的臉色了,她必須得給承安侯房里塞人。
如果,她不能善了,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你自己娘家人都不給臉了,還指望她們侯府給臉?
不讓你下堂都對不起你了~
“柳氏還在祠堂跪著?”老夫人目光平穩(wěn),一副神在在的樣子。
見到老夫人如此淡定,章嬤嬤心知柳家這事,老夫人肯定心里有了打算,便也鎮(zhèn)定下來,恭敬道
“侯爺今早去送小姐出門的時候,看到夫人體弱,便作主讓她先回院里休息了。”
今個天不亮,白心蕊便被送去了老夫人之前一直呆的靜安寺,承安侯終究就這么一個女兒,此次一別,還不知道有無再見之日,早上便瞞著老太太,去偷偷送了一送。
誰知道到了祠堂,便見到哭的可憐的娘倆,柳氏又一副生死離別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承安侯一時心軟,便讓人將柳氏送回了院里,讓人好好照顧。
可這話,一進到老夫人耳朵里,那就刺耳了。
她本就對柳氏不滿,之前因為柳家,所以才一直忍而不發(fā),甚至去了寺廟以避鋒芒,不欲與柳氏對上,可現(xiàn)在……
哼!
既然她回來了,她就不會給柳氏留面子。
白心蕊都廢了,柳氏還有什么用?
“侯爺素來是個耳根子軟的,看柳氏可憐?哼,他怎么就不會看看他老娘可不可憐?”
老夫人伸手敲了敲榻上的小茶幾,勾著唇,面上帶了三分譏諷,四分嘲笑。
“你,去看看柳氏,正好把柳家的賬本拿過去給她看看,怎么著,這些錢都是花在她娘倆身上的,和咱們侯府有什么關(guān)系?即使有,這侯府不是她當(dāng)家么,讓她去作主解決了。”
章嬤嬤低頭,“老夫人說的是,畢竟是夫人娘家自己的事,就該是夫人作主的。”
……
章嬤嬤手里捧著賬本,身后跟了兩個壯婦,面上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里,讓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