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方的敵人,有政敵,有儒門,但是如今才發作的,是不想讓他就任首輔嗎?還是……”
幾輪箭雨之后,放眼望去,已是遍地橫尸,血流漂杵,而穆瑜周邊三尺之外,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箭簇,反觀穆瑜和桓正修雅,盡是毫發無損。
而這時候,敵人也已經涌了出來,這些人穿著各異,手中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樣,如果非要找一個形容詞的話,那么綠林土匪可說是最合適不過。
但是這些人又并非是簡單的土匪,雙方甫一交兵,護衛杜清方的緹騎便陷入到了劣勢之中,不僅僅是先前的體力消耗,更是雙方戰力上最直接的差距。
受羲皇命,前來護送杜清方的緹騎軍毫無疑問已是皇朝精銳,但這些人明顯更勝一籌,鮮血在原野上肆意的噴灑而出,原本已被鮮血沾染的草葉此刻已被鮮血整個的浸透淋濕染紅。
“江湖人士嗎?或者說,隱匿于江湖上的死士?”
雖然武技、殺人技,刺殺的一方更占優勢,但是當緹騎結成軍陣后,也漸漸展現出絲毫不輸對方的戰力和戰意,縱是同袍、戰友身死在自己身側,他們也未見絲毫慌亂。
“嗯……”深處于戰局中的穆瑜,此刻卻又似游離于戰場之外,至今都沒有不開眼的人殺向他們二人,所有敵人的目標,都只在那輛最為關鍵的馬車前,百余人前仆后繼,只為突破那一道防線。
“麻煩啊。”穆瑜神情專注看著戰場,面色漸趨凝重。
防線上的廝殺正慘烈,然那輛馬車附近,最為精銳的十余人始終一動不動,那輛馬車亦是,仿若是空的一般,四周一片詭異的安靜。
…………………………
三方人,三處觀戰,一處血腥,馬車、穆瑜、以及尚未曝出的暗藏勢力,三方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三方的高手,至今都未現身。
馬車旁,十余名精銳,乃是放到普通軍隊中都可以就任百夫長的存在,已邁上修行之路的高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堅毅平靜,雖然警惕但絕無畏怯。
馬車里,兩個老人相對而坐,一個膝上橫放著一把劍,閉著眼,面無表情;而另一個手里捧著一卷書,細細品讀,意甚閑適。
方才箭雨之時,雖有木盾護守,但仍不可避免有箭矢落到馬車上,但馬車始終未見動靜,鋒銳的箭矢一支都沒能突破馬車那看似脆弱的木板。
“還不出手嗎?”
“不到時候。”
橫劍的老人緩緩搖頭。
橫劍,按劍,三方勢力,三方高手,暴風雨來臨之前的詭異寧靜,讓場間氣氛變得極其壓抑。
“大人物的犧牲品,這些將士,何其可悲。”穆瑜微微皺眉,素還真的教導回蕩于耳畔。
“看不下去了,修雅,出手!”
“是!”
應聲一刻,碧青長劍匯鋒一引,三千花飛落,八百草流鶯,剎那劍如流星長河橫亙血空傳送,氣勁橫掃,直貫入局!
“蒔流浣劍花!”
剎那間,馬車之外的激烈廝殺聲、刀鋒碰撞聲,仿佛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