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黑,雨為停,但是在這一片無形的結界中,卻是不見一點雨水,劍上散溢著森冷的寒氣,十余人身上的殺氣幾乎凝成了一片,紅色的氤氳看上去就像是血霧一般駭人。
穆瑜皺著眉,他手中沒有劍,所以收起了傘,以傘為劍“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無奈。”
面具女子冷笑了一聲“風塵只染人身,而我等的劍,卻是要收命的。”
穆瑜盯著那張面具,然后視線緩緩向下,說道“如果這只就是你的遺言,未免也太過輕率了。”
面具女子似是為穆瑜的視線所刺激,揮了一劍,冷聲道“殺!”
一聲殺,那十余道影子動了,那四根不知名的鐵錐,將所有的動靜遮掩,又將所有的外部條件隔絕。
穆瑜此刻身邊只有桓正修雅一人。
論人數,他們不占上風。
對方布置的如此妥帖,求的便是一擊必殺。
翠蘿寒、圣君士被隔絕在外,只需要一人纏住桓正修雅,那剩下的人便可置穆瑜于死地。
布置這個局的人應是這么想的,這個計劃從邏輯上無可挑剔。
但對方疏漏了一點,穆瑜至今未出過手,或許他們自認為準備已經很充分,但如今的穆瑜不是簡單便可計量。
他得了大衍易圖開啟一刻的精純真氣,有素還真為師。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到先天境,但距離那一層境界,也只差了一線,悟通了,自然就進去了。
桓正修雅最先出手,只身前掠,腰間碧瀧長劍出鞘。
下一刻,劍氣如羽飄飛,傾瀉而下,羅織一陣劍氣羅網,一人一劍,便攔下了一眾黑衣,黑衣欲近,卻是難脫劍陣的范疇,重拾劍心的桓正修雅,較之前世,他的劍顯得更為純粹。
但那十多個黑衣也是不凡,若是普通,也不會來參與這樣的任務,即使面對桓正修雅的劍氣,十多人聯手,柳葉刀揮刀,帶著血腥氣,穩穩截下了這一擊,更纏上了桓正修雅。
刀與劍,人與人,青袍攪黑衣,黑衣困青袍,刃落兵起,交戰的雙方招式連環。
“你的護衛走不出來,接下來,就只剩下你了。”
面具女子緩步向穆瑜走去,緩緩抬起右手,手中握著一把劍,劍身狹長,幾乎沒有半點多余的修飾。
但仍誰看到那把劍都必須贊一聲,好劍。
穆瑜收起了手里的傘,微微瞇眼。
女子踏出了第一步,身影已然模糊,隱約只能看到一道寒光。
穆瑜仍舊維持著那個動作,仿佛不及反應。
下一刻,面具女子已站在他身前不遠。
那狹長的劍,泛著寒光,一劍便要封喉。
女子的劍比一般的劍長些,自然也比穆瑜手里的傘長些。
首波交會,劍之痕,夜里月華,步之迅,快不留蹤,面具女子盡展不凡手段。
但穆瑜的反應,卻是比女子所料想的,要快上許多,以傘接劍,劍鋒入木,力道再催,卻是驚覺對手竟是穩若泰山,難以撼動。
女子面具下的眉頭微蹙,長劍寒芒再盛,寒鋒進逼,冷殺肅寒。
真元提納,再催勁力,女子手中長劍再引翻天覆地之變,快似電閃雷擊,狠可摧金裂石。穆瑜眉頭一皺,不見半點慌亂,沉穩以應,應機而變,傘輕旋,若潛海游龍,任憑對手鋒芒之利,也難沾身。
寒刃舞,傘身旋,兩人鋒芒相對。
“你倒是比我預料的要強。”
“我更強的本領,只可惜你看不到。”
“嗯?!”
“身材尚可,但藏頭遮臉,多半難以見人,吾的要求很高。”
穆瑜的神情平淡,不帶揶揄之色,仿佛是在說著什么平常不過的事情,但也恰是這樣的態度,最能引爆人心中的怒意。
“你是想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