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鐵民離開了,但和他們同樣是新加入者的紅袍僧馬奇羅卻留了下來,坐在達里奧·納哈里斯缺席而空出的位置上,和女王之手培提爾、無垢者指揮官灰蟲子、丹妮寵愛的小文書彌桑黛等重臣……以及丹妮莉絲本人,一起湊成了原本御前會議般的一桌。
“鐵民們主動前來尋找您顯然動機不純,但說來說去——任何人做事必然都有所求,或為外物利益,或為內心滿足,‘動機純正’根本就是個莫名其妙的概念,我們無需太過指責或敵視他們。無論是經驗豐富的水手還是遠洋船,都是我們眼下需要的助力。”培提爾聳聳肩“那個攸倫我不認識,了解也不多,他所謂的削弱史坦尼斯和小伊耿雙方是為您開路的說法顯然是扯淡,但至少‘確實在采取行動’這一點沒有說謊。在港口被封鎖的情況下,我們所能獲取有關維斯特洛局勢的信息有限,但畢竟還存在一些……經過篩選分析后,我挑出了其中應該不假的部分。”
“說吧。”丹妮莉絲點點頭。
“那個自稱是您侄子的伊耿·坦格利安,正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面前節(jié)節(jié)敗退,前期在風暴地打下的大塊領土如今除了風息堡和海外諸島已經部被奪回。而他的兩個重要盟友中河灣已經在連番敗仗下漸漸失去野心,若非史坦尼斯堅持不肯退步與之和談,只怕早已息兵罷戰(zhàn);而多恩,因為未知的原因,一直沒有大規(guī)模出兵為之而戰(zhàn),巧的是馬泰爾家在想什么我們已經清楚道朗親王偷偷派來了昆廷王子,試圖與您聯(lián)姻——他們不想推一個來路不明的伊耿上王位,而是希望昆廷的子嗣坐上鐵王座。”
“而另一邊的簒奪者家族……史坦尼斯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穩(wěn)操勝券。史塔克家因為鐵民入侵北境而返回救家后,他雖然依靠風暴、王領、河間和谷地的軍隊依舊能對伊耿的黃金團占據上風,但其實不具備壓倒性優(yōu)勢。各家軍隊為國王作戰(zhàn)的義務是有時限的——而如今戰(zhàn)爭時長早已超出這個限期,隨著冬日來臨,拜拉席恩家也將面臨糧食和財政的雙重困難。”培提爾條理清晰地分析著“加上鐵群島在這其中攪渾水,看哪方占優(yōu)就在哪方屁股后面騷擾……最終,仍在相爭的兩王必定會停戰(zhàn)——不是他們想,而是他們不得不停。而這,對您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為什么不是好消息?”彌桑黛疑惑地問道“如果我沒搞錯的話,維斯特洛是只能有一個王的,不同的稱王者間無法和平共處——停戰(zhàn)也只能是停戰(zhàn),永遠不會變成和平共處。當女王反攻維斯特洛,那個小伊耿就算不主動稱臣,也至少不會在擊垮史坦尼斯前就與我們?yōu)閿嘲伞!?
這么一個比丹妮莉絲還要小幾歲的丫頭能列席御前會議,培提爾最初也十分詫異和抵觸。但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見識到了這個女孩遠超同齡的成熟和智慧后,小指頭已經開始適應她的存在,并努力以平等的態(tài)度來對待她。
“沒錯,史坦尼斯和伊耿永遠不會變成和平共處,但這依舊對女王陛下極其不利。”小指頭攤攤手“那個小伊耿不論真假,至少明面上與女王同姓。但史坦尼斯作為簒奪者的弟弟和繼承人,卻是與我們不死不休的。而他如今對大半個維斯特洛具備控制力,一旦入冬停戰(zhàn),你們說是他的實力恢復得快,還是無根無源的黃金團恢復得快?”
丹妮莉絲明白了培提爾想表達的意思“眼下正是簒奪者家族最脆弱無援的時候,我應該抓住機會。”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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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對各種渠道而來大量線索的分析,培提爾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如今正在維斯特洛戰(zhàn)場上與史坦尼斯正面對抗的這個所謂“小伊耿”,是瓦里斯在背后輔佐支持。這太監(jiān)數十年來總是張口忠誠、閉口人民,其實一切謀劃和布局,都是為了最終推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坐上王座。
但讓培提爾十分幸災樂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