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我真要走了。”丁蕓輕聲地說道。
窗外的雨仍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墻角的蛐蛐一聲無一聲有氣無力地鳴叫,屋里的吊扇也是一圈一圈吱呀吱呀地悠轉著。
“姐。真舍不得你走。”秦凡嘆了口氣說道,但心里也明白,想走的想法在丁蕓的心里,如茅草瘋長一般,怎么也割不完。
“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就當姐出去玩去了。”丁蕓笑著說。
“就怕把姐玩沒了。”秦凡苦笑著說。
丁蕓摟著秦凡,依偎在他的懷里,聽著他砰砰的心跳聲,昨兒一夜,兩個在各自旺盛階段的男女,不知抵死了多少回,仿佛想把這輩子的情事都做完。
秦凡也軟軟地摟著丁蕓,心里一陣苦澀。本是想陪丁蕓一起走,可這邊的事又離不掉。這時丁蕓猛地摟緊他,在他的耳邊低吟著:“真想把你摟進我的身體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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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安汽車站。
破舊簡陋的站前,被梅雨洗刷得愈發泛舊,來來往往的人群,躲避著出站的客車。經過前一段時間的摸排抓捕,圣手團也悄聲滅跡。站前廣場的雨水順著裂開的溝*縫往下坡流去。
秦凡背著包,摟著丁蕓靜靜地在侯車室里等待,現在二人也不在乎被熟人看到,只是頭挨頭地在竊竊私語。愈臨近上車時間,秦凡愈不知說些什么。終于丁蕓從秦凡手里接過包,又擁抱了秦凡一下說:“凡子,你要好好的,等著我回來。”秦凡看著她隨著人流進入檢票口,又隨著人流客車內,只是丁蕓踏進客車門時,又朝秦凡揮了揮手,示意他回去。
秦凡沒法進站,就走到客車出站口等候著,就為了看丁蕓最后一眼。
雨天的客車里顯得更加悶熱,丁蕓放好包,坐在座位上不由自主地往車窗外望去,熙熙嚷嚷的人群里沒有秦凡的身影,心里不禁感到一陣失落。
雨,逐漸小了起來。駛往省城的客車終于啟動了。丁蕓還仍舊在張望著,也想看看秦凡最后一眼。
客車緩緩駛出站門,這時丁蕓發現秦凡正朝客車奔來,忙站起向他揮手,奔來的秦凡把左手按在車窗,丁蕓暗呼危險時,卻發現秦凡按在車窗的手心里寫著兩個字:愛你。
丁蕓捂著嘴,眼淚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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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蕓終于還是走了。
暗自傷感了幾天的秦凡,只能幻想丁蕓如她所說的那樣,只是去深城看看。
傷感的秦凡窩在畫室里,寫寫畫畫,雪梅仍舊沒象以往那樣粘著他,也有好長時間沒看到她。婉晴依然是一周來一封信,已到深城的丁蕓也來信報了平安,最后還埋怨秦凡往她包里塞了五千塊錢不告訴她,差點把錢弄丟了。
高考的成績已經出來,老崔仍舊沒有考取,文化課成績只有一百九十多分,郁悶不已。跑到秦凡這里尋求安慰,蔣非和董翔都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一個是省輕工業學校,一個是省紡織服裝學校,都屬中專類學校。秦凡也拿到了皋安師院的錄取通知書,通知書只是一封普通的掛號信,寄到秦爸的單位里,拿回來看時,掛號信上是寫著錄取通知書,但黃黃的信皮上還蓋著一個藍藍的戳,戳里兩個藍字:委培。
秦凡信封都沒打開,遞給秦媽說:“收著紀念吧。”秦媽試探地問:“你上不上?”
秦凡搖搖頭說:“我才高二,明年還是想考好一點的大學。”
秦媽看著兒子自信滿滿,也暗自高興,晚餐時還和秦爸對喝了兩杯。
畫室里,老崔大罵報考的學校有眼不識明珠,也哀嘆自己沒有牛業鴻那樣的好運,蔣非和董翔紛紛安慰他,只有史萍不說話只顧吃著,史萍考得不錯,也拿到了皋安師院美術系的錄取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