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學院主樓的三號教學樓。
本科時,一半以上的專業課都是在這座教學樓里上的。學院學生會辦公室也在這里,她參加的社會活動也有大半是在那里。
這里曾記錄下她無數次的意氣風發和筋疲力盡,無數次的喜出望外和大失所望。
走回學校西門時,終于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陽光并沒有減退多少,這必是陣持續不了多久的太陽雨。
剛走出校門,包里的手機就發出聲響。歐陽雅苦笑著,就在校園閑逛的兩三個小時里,手機響過好多次。應該都是同一個人在給她發信,這次肯定還是他:她的新同事方逸奇。
對這個新來的中年教授超越常人的熱情,歐陽雅暫時說不上厭煩,但確實已經有些苦惱了。
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個子,微胖,很有學者派頭。今年年初,他從原本供職的高校辭職。五月份來到任教的大學,成為她的新同事。他32歲成為副教授,39歲晉升教授;已經著有五本專著,其中有兩本很有些反響;也與其他學者合編過兩本教材,其中有本在業內也有好評;兩年前他曾去英國做過兩年的訪問學者。
就搞社會科學研究的學者而言,方逸奇有份相當拿得出手的履歷,而且也正處在做學問最好的年華。
他入職時間不長,到現在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高校教師不像中學老師,整天都待在個教研組,歐陽雅對他其實并沒多少了解。只是他們不光是同個學院的老師,也身處同個課題項目組,來往還是比其他老師要多些。
方逸奇是課題組老大親自挖過來的,對他自然抱有很大的期望。他本就有帶研究生的資格,只是因為轉校沒多久,暫時還沒有哪個研究生跟他,所以與其他相同資歷的老師相比,能使喚的人手自然就不夠。課題組老大特意吩咐歐陽雅,平時在些繁雜事務上多幫他些。
沒辦法,誰讓歐陽雅在課題組目前的教師隊伍中,算是小字輩呢!
節前那個連開了兩天的學術會議,同為東道主學者,宋斯嘉和方宏哲起又搞接待,又作學術報告,交流不少,倒比過去熟了些。
自那之后,這位方老師就開始熱情地聯系自己。每天都會在微信上發給她許多留言,對她在朋友圈里的每條記錄都會評論,還經常轉發些文章給她。
他的有些話題與工作有關,更多卻只是閑聊,涉及諸如興趣愛好、生活態度等個人話題,甚至有些在歐陽雅看來等于沒話找話。
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工作之外和他有更多交流的想法,只是出于禮貌,回復了他幾句。
好像沒有察覺到她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的冷淡,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這就難免讓歐陽雅感到有些煩惱。現在她基本上收到六七條留言,才會簡短地回上句,希望對方終于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大概這人本性就是如此,自來熟不認生,喜歡和人打交道。歐陽雅懶得再去多想。
“死丫頭!你怎么不接我電話???”電話里雪梅的抱怨聲直沖耳膜。接著便看到校園門口的斜對面,雪梅站在路邊向她揮了揮手。
“你精力真旺盛,老公不管,孩子也不管,只知道到處開店。”歐陽雅難得向雪梅調侃道。
“唉,我老公你同學又不是不知道,管不??!孩子又不用我管,要是不找點事情做做,我恐怕要憋壞了。”雪梅為自己找理由道。
“你這又準備開什么店?。俊睔W陽雅四處打量道。
“前一段時間在外地考察,準備先試開一家川菜館?!毖┟沸Φ馈!暗綍r候請歐陽?;ㄙp光。”
歐陽雅輕輕“呸”了聲:“什么校花,多少年前的事了?唉,不行了,現在是沒人要的老女人啊……”
雪梅白了她眼道:“喂,我和你同歲同月!你這句『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