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童心余光斜睨,唇角掀起嘲弄,“怎么,是對守衛一職不甘?”
“宗主,卑職并未對作為營地守衛不甘,而是懷有羞愧。昨日之事,卑職心胸狹隘,對您頗有誤解。”
話剛說完,迎來一聲嗤笑,“你沒有誤解。”
“我作為高位宗主審時度勢實屬應當,你若對守衛一職不甘,暗中投禮,禮多人不怪。”
“宗主”
聞言,騰沖剛毅面容一沉,抬眼看著跟前嫣然姣容,盡是市儈談銀之色,不禁握緊手中重矛,“卑職告退。”
說罷,回歸原位。
瞧著騰沖不掩失望,童心暗暗搖頭。
都這般指點了,還不能意會,那此人就非她能用。
忠誠剛正品性雖難求,但不能不懂得變通。
三宗復位,練納營除了一個宗主之外,沒有其他負責操練的將領。
頭一日殺雞儆猴,第二日古怪操練,短短兩日就引起了莫大的不滿。
外界眾說紛紜,認為從未有女子擔任過宗主,何況還是操練將士。
“聽你這般說,本殿都生出了幾分趣味。”
說話的人手中拿著精巧金剪,侍弄著跟前的盆景,“有趣是有趣了,拔還是要拔的。”
須臾間,手中金剪一頓,將修剪好的松景攔腰剪斷。
“殿下說的是,這兩日外頭對三宗主女子之身操練營地新卒褒貶不一,童心那宗主之位想坐安穩沒那么容易。”笑春眉目飽含譏笑,命人撤走折枝殘骸。
“光是輿論有何用,皆是一群口舌。”
丟去金剪,童夢回身落座氅薅軟塌,“讓那幫世家子弟給家中傳個口信,此事拿到朝堂議論才算正經。”
“是,奴婢這就差人去打點。”
京都十二位宗主,從不摻和朝堂。
朝堂群臣管轄的是圣皇大陸,宗主們超脫在外,觀的是三陸七洲大勢。
只不過,軍武門機要在朝堂可議范圍內。
昨兒個童心才操練那幫人一下子,第二日就被拿到了朝堂上彈劾。
領頭彈劾她的,乃當朝張尚書,“君主,臣以為天下將士,該是頂天立地,威武不屈。”
“如今三宗主上任,掌練納營操練一事,操練之法如同兒戲,端的是女子嬌態。”
“長此以往,怕是軍中皆男娥!”
不滿童心的何止尚書一人。
只不過有他開口,其他大臣移步附議。
“臣等附議,國之安危立于豪情壯志,三宗主身為女子,委實不合適執掌操練。”
他們當朝彈劾,簾幕后坐著的君主正欲開口。
坐于金殿下方左右手分執黑白棋子,兩手自與對弈的紫衣男子輕飄飄地開口道,“圣皇好歹是三陸七洲鼎足之一,卻沒想到當朝寡聞之人竟是如此之多。”
能坐于朝堂之上閑散妄為的,唯有皇室三殿下童更。
他與當今君主一母同胞,君主對其弟尤為寵愛放縱。
見是三殿下駁言,張尚書側目看去,冷哼出聲,“老臣為圣皇盡瘁,閱識自比不得三殿下無為好逸。”
“不妨就請三殿下解一解三宗主的操練之法。”
三殿下是什么人?
皇室血統中,他是最碌碌無用的那個!
“解疑答惑的非本殿。”童更揚眉笑言,手中落子,“這會突心生散趣,想跟尚書玩一樂。”
“尚書看不上三宗主操練之法,想必已有薦舉人選。”
“不妨讓他們先去擔任操練將領,與三宗主各操練一批新卒,半月一試定輸贏。”
“如此,既彰圣皇泱泱大國又顯尚書老臣風范。”
前后話都讓他說了,旁人應下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張尚書臉色沉然,“好,那老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