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南朝皇帝下手的不只是鹽稅或鹽礦。
早在把鹽務交由西廠之前,為了銀子,皇帝借用宦官開發了許多賺錢門路,其中最定要一條就是向各地派遣礦監稅使收稅。
雖名為礦稅,實則不止。
有稅監,珠監,茶監,路監,乃至于魚監——總之凡有名目的,無不設監取稅。
鹽監已經是朝中大臣們的最后一道堡壘了。
現在也被攻破了。
可想而知,陸白要把這鹽礦握在手里,不交給朝廷,那幾乎等于謀逆。
即便在妖怪手中,陸白也得低調行事。
一個月時間轉瞬即過。
原本又臨近了鹽稅的日子,錦衣衛重心本應當去永樂城弄官鹽或私鹽。
但這次錦衣衛無動于衷。
陸白只是零星派人去買了一些官鹽而已,僅夠百姓們用就足夠了。
另外,陸白在西廠公公到來之前,選擇把去年錦衣衛和提督兩伙勢力留下的私鹽全部低價賣出去——雖然沒賺到多少銀子,但能讓百姓感激,為他的神祠添些香火,那就足夠了。
余下的,陸白選擇靜觀其變。
這日,他們得到消息,東廠提督和西廠公公將到晏城,于是陸白同城主站在上城區門口迎接。
諸位百戶和晏城內三位知府也來了。
在顧城主身后,是三位知府,其中以呂知府為首。
在陸白身后,就是幾位百戶了。
在等待時,呂知府望了望陸白的背影——
在一年以前,他還對陸白頤氣指使,萬萬想不到,他現在竟然站在了陸白的身后。
命運啊!
真是造化弄人。
站在上城區門前的石橋上,陸白遠遠看見兩伙人成兩列長隊,蛇一般,又涇渭分明的從遠處走過來。
不少下城區的百姓都從坊里出來,站在巷口圍觀這些人。
陸白和顧城主對視一眼。
排場很大啊。
東廠在左,西廠在東。
左面的提督大人是一白眉太監,一臉和藹,臉上皺紋頗多,身后緊跟著四五個錦衣衛,再后面就跟著些下人和伺候的小太監。
出乎陸白預料,右面的公公要年輕很多,差不多在三十歲左右。
他劍眉星目,儀表堂堂,顧盼之間不知讓多少圍觀女子心動,就可惜是個太監。
陸白他們向前幾步。
東西兩廠的人下了馬。
西廠俊朗的公公拱下手,“內書堂李進忠,見過國舅公,見過陸千戶。”
東廠的一眉太監待李進忠打完招呼后,才笑瞇瞇的拱了拱手,自報家門沈一行。
境界高了,看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不一樣來。
這位提督沈一行,雖然境界在煉氣期,但看得出來,老態龍鐘的他身體在衰敗,生命在消失,他又走幾步路就喘,估計是來養老的,順便充當皇帝的耳目。
他顯然以李進忠馬首是瞻。
畢竟鹽務已經交給了西廠,上任提督查私鹽的重任已經不再了。
陸白在掃視沈一行的時候,忽覺有目光停在他臉上,扭頭一看,李進忠在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即便與陸白目光對視了也不回縮,而是緩緩地點下頭。
不等陸白回點,他忽然從袖子中抽出一黃色卷軸,“圣旨!”
接旨不用跪,伏低身子聽就可以了,至于內容,關于顧城主調任石頭城主的。
這不稀奇。
稀奇的是后面,圣旨中宣告,在顧城主調任后,城主之位暫由呂知府代任。
雖然是代任,但陸白知道,這大概過幾年,就轉正成為晏城城主了,之所以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