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塌上黑白交替的顏色,這一抹鮮紅顯得格外刺目。
紫冷抽出長針,直刺入水墨百會穴中,半夏一抬掌,運氣護住她的心脈,紅寂和白芷也運氣傳給半夏,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白蔻不禁差異,看來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只是二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如果病重,老爺和老先生肯定會護其左右,可是現在兩人都沒在。
須臾之后,紫冷緩緩抽出長針,半夏收功平息后靜靜的看著水墨。
水墨悠悠然睜眼,半響才看清楚眼前的五個人。
“準備沐浴吧。”
聲音在耳,不高不低,不遠不近,不深不淡,看不出喜怒哀樂,聽不出歡喜悲愁。
“小姐,昨夜才泡了三個時辰,這樣下去,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紫冷扶她起來說道。
紅寂拿了靠枕替她墊著。
“無妨,白蔻,你讓水鏡去蓮華院說一聲,我明日清晨到家?!?
“小姐!”紫冷制止到。
“我想灼灼了?!?
水墨握著紫冷的手,眼神中一抹小小的哀求,像是一個想吃塊甜糕被母親說會吃壞牙而委屈不已的小孩子。
半夏抹著額頭的汗,真是受不了小姐撒嬌,只能說道
“白蔻姐,去吧?!睋u著頭準備藥材去了。
……
對比著綠蕪居的一派怡然自得,關雎樓就沒那么安靜了。
關雎樓是水墨繼母,也是灼灼生母尹檀漪的住處。
此刻尹檀漪恨不能把關雎樓掀了。
“回來干嘛?怎么不死在外面?!?
尹檀漪說話絲毫不客氣,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范。
認真說來,她不過一個小家門戶的庶女,沒有過什么禮儀教化。
“小姐,你慢著點,別傷了手。”
十月忙上前去把尹檀漪抓在手上的一個花瓶搶下來。
一地的碎渣,以及外面跪了一片的丫頭婆子,誰都不敢回個話。
那個來通稟的小丫頭正戰戰兢兢的跪在門外,此刻只想三夫人能說一句滾好讓自己從這無休止的恐懼中解脫出來。
“小姐,這是怎么了?你們這些個奴才伺候不盡心,盡惹夫人生氣,還不快滾下去”
從門口走進來的靜女呵斥著。
丫頭婆子們忙流水一樣的撤出了關雎樓,走前眼角眉梢都是對靜女的心生佩服和感謝。
靜女溫柔的勸慰道
“小姐,可別氣壞了身子,這是老夫人特意送過來的湯羹,您嘗嘗?!?
靜女從一地碎渣中走過來,把手上托盤中青花白釉精致的瓷碗放在案幾上。
十月由衷的松了一口氣,三夫人這脾氣也就靜女勸得動。
“姨媽用了晚膳沒有?”尹檀漪的語氣明顯放柔和了很多。
“用了膳的,這是老夫人的小廚房燉的湯,老夫人覺得不錯,就特意讓華音姐姐給小姐帶過來嘗嘗?!?
“哦?華音來過,姨媽知不知道那個小賤人不日就要回來了?!?
“剛得到消息,二小姐明日就回府了?!?
尹檀漪舉手就要把碗盞砸了,突然瞟到那青花,想起這是老夫人送來的,生生的把手折了回來,重重的放了下去。
靜女扶著伺候尹檀漪到貴妃塌上,十月悄悄招手進來兩個機靈的丫頭來收拾。
一地的御窯名器,小丫頭心疼的把一瓣瓣精致的碎片掃了出去。
尹檀漪蹙眉看著這黃昏的景象,不遠處流觴曲水的小河旁,暮春三月開的正是好的杜鵑一簇簇繁花。
還記得去年水墨剛離開水府,歸期未定,那時的尹檀漪如沐春風,連賞了三個月賞銀給闔府上下,又重新讓人把院外的河流引水到了院內,大宴賓客一月有余,時金陵城中一時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