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讓人死,這算什么嘛。
雖然灼灼經常偷偷溜進來陪她說話,陪她畫畫,兩人經常把小魔頭化成一只豬的樣子,再把外公畫成一頭牛的樣子,但是今天她不想畫畫,不想玩跳格格,也不想玩翻紅繩,總之什么都不想。
她只想死。
“二姐姐不哭,吃個糖葫蘆乖乖。”
糖葫蘆。水墨頓時一機靈,小魔頭千叮嚀萬囑咐,老魔頭拿刀子嚇她,死也不能吃糖葫蘆和冰糕這些看起來好看但是會要人命的東西。
死也不能吃,意思是想死就能吃了。
老天終于遂了一次她的心愿。
第一次嘗到糖葫蘆的味道,又酸又甜感覺太好了,后來才知道小魔頭不讓她吃糖葫蘆的原因竟然是——怕她吃了糖葫蘆不愿意吃藥。
不愿意吃藥就可以不吃嗎?那這么多年她一次也不想洗那個黑糊糊的藥澡,又難聞又疼又惡心,可誰同意過了?
不過此刻水墨想著終于能死了,吃也吃的倍兒爽,灼灼開心的看著吃的歡樂無比的水墨,還適時的喂了兩口冰糕,兩個小孩開心的一蹦一蹦的。
當然也是后來小魔頭關了尹檀漪的小黑屋,水墨才知道那天的冰糕是這個后媽哄著灼灼送過來喂她的,而把水墨不能吃任何寒性的東西這個消息告訴尹檀漪的,還是她那可親可愛的祖母,他們之間可是有著一條人命的仇啊。
于是兩口冰糕下去,水墨順理成章的口吐鮮血,差點完成了要解脫的這個夢想。
阻止水墨去見母親的,也是尹檀漪。
有一次尹檀漪被小魔頭氣得口吐鮮血,靜女為了讓她早點恢復,讓人燉了血燕和人參等補品,那顏色鮮亮紅艷叫一個漂亮,恰巧被灼灼看見,年幼的她一直以為只要口吐鮮血的人喝了血病就會好。
于是在水墨這一口血吐出來暈過去以后,才九歲的灼灼拿起一旁的剪刀,毫不猶豫就對自己白嫩的小手臂扎下去了,迷迷糊糊中水墨只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流進了嘴中,那液體過處只感覺到全身的舒服。
三春暖陽般的感覺,從未覺得睡覺如此美好。
這個無意識的舉動,讓小魔頭和老魔頭徹底瘋魔了。他們都以為十歲是水墨最后的日子了,奇跡來的太突然。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灼灼的血液雖然能夠延續生命,可時間太短暫,唯一可以延長水墨生命的辦法,就是——讓水墨也能擁有一顆至陽的心臟。
換心!
老魔頭憑借他這八十年的閱歷,多方思索之后得出——他這輩子只見過灼灼這一顆至陽的心臟!
而且她們是親姐妹,同體之殤,兩顆心的吻合程度是空前最好的。
如果當時水墨有意識,如果當時她知道,死也不會讓他們這么做。
愛屋及烏,恨屋及烏,由于尹檀漪的關系,水止雖然對這個二女兒沒有太多的感情和關注,但是這種生死攸關而且有可能就是一命換一命的事,他還是認真問了灼灼。
“把我的心給二姐姐,二姐姐就能好嗎?那爹爹你給吧,灼灼不怕痛。”
灼灼伸出小小的手臂,那上面還纏著厚厚的布條和止血藥。
水止莫名的淚流滿面。
“灼灼,給了心以后,可能,你再也吃不到糖葫蘆和冰糕了,也不能再看見娘親和爹爹了。”
灼灼若有所思。
“不給心的話,那二姐姐是不是也吃不到糖葫蘆了?”
水止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嗯”
“那就讓二姐姐吃糖葫蘆吧,二姐姐可喜歡吃了,灼灼不吃沒關系。”
她仰著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
……
“二姐姐怎么哭了。”
灼灼悠悠醒轉,睡眼朦朧的伸手替水墨擦著成串的淚珠。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