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毓渾渾噩噩的回了蓮華院,容昭遠在蓮華院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表妹,你怎么才回來。今天這丫頭如此不像話,我們不可再留她了?!?
容昭毓一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緩緩坐下。
“今日她若是下臺,讓誰當掌印合適呢?”
“自然是修儒呀,他可是水家嫡長子?!?
“可是修兒并無經商之能,這你我都很清楚?!?
容昭遠未曾多想。
“這有何妨,這水家還不是表妹說了算,若是表妹懶得打理,大不了給淺淺那丫頭招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還不是一樣的。”
容昭毓心中微冷,容昭遠只不過是水家一個掌柜,他張口就是表妹,修儒,淺淺那丫頭,這么多年自己卻未疑有它。
“那表哥覺得,誰適合當這個女婿?”
容昭遠心中頗為得意,容昭毓很少稱呼他一聲表哥。
“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覺得咱們容家的瑟兒就很是不錯,聰明伶俐知根知底,這以后也好教授啊?!?
呵!容昭毓心中冷笑,自己這么多年真是瞎啊。
“瑟兒是不錯,但是我瞧著淺淺更屬意國公家的小公爺?!?
“這個事情可以后面慢慢再議,當下先把二丫頭這顆絆腳石除去才是?!?
“也是?!?
“表妹你要早下決斷,我來金陵之前,表哥可是下了命令的,必須要把水家大權奪過來?!?
容昭毓和容昭瑜是龍鳳胎,但是為了抬高容昭瑜的輩分,容家讓容昭毓少報了兩歲的年紀。
這也是為何容昭遠每次叫她表妹,卻稱呼容昭毓為表哥。
同樣是容家兒女,連年歲都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對呀,是該下決斷了。你先回去吧,待久了引人懷疑?!?
容昭遠點頭走了出去。
容昭毓心中雜亂又清晰。
“小姐,這是剛燉好的燕窩,您趁熱吃一點?!?
“嬤嬤,當年我出嫁之時,母親是不是知道老爺有心儀的女子?”
“小姐何故這般問?”
“你只說是也不是?”
“夫人當年確實知道,但是水家正房的位置是承諾了給您的,這……”
“那就對了,母親不愧是容家的太夫人,為了容家的前途,一步一步,精心安排?!?
“小姐,您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水苑的那位說了什么?”
容昭毓緊了緊袖中的家書,那是大哥從洛陽給母親發的私書,只母親和大哥知曉,信中用了暗語,一次回家時容昭毓曾無意間在母親暗格中看到過類似暗語和標記。
水墨把這封信拿給她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剛才容昭遠那么直白的一番話。
她真是笑自己太傻,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枉她自詡聰明。
信中那一字一句扎著她的心——
“瑟兒已是弱冠之年,無才無德,便于掌控。當合計迎娶水家嫡長女,為日后全權接管水家產業做準備,二妹若是戀權或不把自己當成容家人,可舍之。斬草除根,勿留后患?!?
布一個局用了四十年,真是煞費苦心。
好一個母親,好一個哥哥。
“嬤嬤,你說我是水家的人,還是容家的人?!?
“小姐當然是容家的人,但!也是水家的老夫人?!?
連身邊的人都如此清晰,她是容家的人,是容家的人??上攵约浩綍r為了母家是何等鄙棄嫁在水家,可又是多么享受作為水家老夫人帶來的榮耀。
可此刻她是水家的老夫人,哪怕曾是容家的女兒,四十年的恩情,她已經足夠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
她腦中驀然又出現那一年大婚,大紅霞帔,喜字連雙,她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