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副傾城冷骨。
“陛下,民女平生,最是護短,最愛不過家人,特別是舍妹,用盡一切,也不過是想護家人和自己平安。”
她氣若游絲,卻字字清晰。
“水家財可通天,不攪入這亂局,一樣可以平安享樂。”
他眸中審視,顯然不信。
“民女天生寒脈,陛下可現(xiàn)場驗證,外公說是千年無一例的絕脈,絕脈活不過十八歲,唯有皇后才可用的月辰池池水才可續(xù)命,故民女用水家萬貫家財和這一生,只想換得家人和自己,身康體健。”
水墨提著一口氣
“幼年之時,民女寒脈發(fā)作,將死之時,是年幼的舍妹與我換了心,才救民女一命,但她卻因此身中寒毒,無藥可醫(yī),十八歲必死。”
“民女這些年尋遍天下,終于找到一個秘方,那便是和氏璧作藥引,日日用月辰池水去寒毒,方可救民女和舍妹的命,請陛下明鑒。”
他揮手示意,一旁走出一個身著流水般長衫的年輕人,眉眼精致,童顏鶴發(fā),看面容不過二十有余,看頭發(fā)又覺是已過古稀之年。
看得出是宮中內(nèi)侍,他上前搭上水墨脈門,又取針滴血,稍許后才點頭回稟,說明此事無假。
天子身旁,能人輩出,水墨若是所料不差,此人應(yīng)該就是和外公有齊名之稱的魔醫(yī)絕疆。
絕疆此人,傳聞童顏鶴發(fā),不老不死,已過耄耋之年,卻猶如青年,因是內(nèi)侍之身,終身侍奉帝王。
“既如此,我可許你后位,但你要如何用北夷來換?”
水墨的示弱,讓他放下了戒心,進門的試探和她這三年的實力,讓他頗為欣賞這個人的能力。
他不信她,但信絕疆,說出這句話,他心中仍有些猶豫。
面前這個女子,和洛子倫有婚約,洛子倫怕自己看上她,連夜馬不停蹄趕回來守在外面。
洛子倫是他的心腹,選定的未來肱股之臣,這個女人他無所謂,但傷了君臣之睦是他不忍心的。
可拿后位換北夷這筆生意,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陛下,民女和洛公子有婚約,所以這后位,民女是為舍妹求的。”
他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稍后云淡風(fēng)輕的繼續(xù)飲茶。
這不經(jīng)意的一絲動作,落入水墨眼中。
她的眼角至多只能看到他手上的動作,但是足矣。
這個動作告訴她,他很滿意這個答復(fù)。
“若是陛下答應(yīng)這三莊買賣,民女既從今往后便是陛下手上的一把刀,民女自知不能拖累洛公子,今日過后,民女會用無法生育之由,和洛公子解除婚約,民女愿一生站在暗處,成為陛下手上,最毒的一把刀。”
他未答復(fù),卻默許了,摻雜著一絲感同身受的復(fù)雜情緒。
“若想得北夷,民女一人之力自然無可奈何,畢竟邊境三十萬大軍五年內(nèi)都沒能拿下。”
他眼神變得犀利。
“但不是沒有可能,攘外必先安內(nèi),民女愿幫陛下安定江南,這三年,民女走遍大夏,把客棧酒樓開到每一個大夏角落,源源不斷的信息網(wǎng),鋪天蓋地,這都可以成為陛下手上的利器。”
“水家女公子,很有意思。”
他難得唇邊一抹笑容。
“你做了這么多,難道沒有其他想法?”他冷不丁一句。
水墨一慌,匍匐跪地。
“陛下,民女一家三女,和皇族無親無故,哪怕舍妹成為皇后,民女也會請求陛下,與她清白,陛下自然也知道,舍妹進宮,一來是救她,二來,也是陛下手上的另一把刀。”
另一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她說的確有道理,可他還是存有疑慮。
“陛下,民女和舍妹,是同體之殤。”
她補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