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動,白杉隨風而來,那謙謙君子,正是洛子倫。
“洛公子。”
水墨屈身施禮。
這一次,這個房間,只有他們兩人,不過第二次見面,已是物是人非。
“二小姐。”
洛子倫低頭那一剎那,堂堂七尺男兒,竟微微紅了眼眶。
“他日去洛陽,我必負荊請罪,求洛叔叔原諒,我這樣的人,不配嫁入洛家。”
水墨莊重的看著他,眼中心中,愧疚如洪水。
“若是沒有他,你會不會,愿意做洛府的女主人?”
水墨一愣。
“結局已定,沒有假如,我不過一介商人,哪里敢有所奢望,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忘于江湖,可能不行了,公子答應了二小姐的這筆生意,以后會由我,和二小姐對接。”
水墨一時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軒轅玨答應了她,她本該喜極而泣,卻又派洛子倫和她對接,她滿腹愧疚,如何相處。
“好!”
半晌,她才答了一個字。
“穆家是公子手上的活棋,公子讓我告誡二小姐,不要再查了。”
“他抽了我一根筋,我還不能去看下病嗎。”
洛子倫面前,水墨言談放肆隨意得多。
洛子倫心下微微一喜,她稱呼軒轅玨為他,這不是一個對愛慕男子的稱呼。
“公子補了另外一條線給二小姐,蕭將軍不日就會來到金陵。”
“好。”
水墨心想這還差不多。
“我還是冒昧問一句,二小姐對容二公子?”
“那是另一件事,不過,今日是他出手教訓的容家兄妹?”
水墨仍舊想求證。
“不是。”
“哦?那就奇怪了,熙王爺犯不上為這事費心,況且王爺根本不知道此事。”
“不過,我在高處倒是見冷公子離開了一會。”
洛子倫本高潔,今日不知為何,竟也卷入這紛繁之中。
水墨沉默了,久久以后,嘆了一口氣。
冷黎初氣不過容瑟和容若伊公然侮辱水清淺,私下出手幫水清淺報仇,或者替他自己報仇,這無可厚非。
但是,水墨擔憂如此陰毒的手法,哪怕是她自己也不一定忍心下手,這等于毀了他們一對兄妹。
若是他日大姐嫁入國公府,是否會受委屈,大姐是如梅花般高潔的人。
水府雖復雜,但祖母總歸平時是愛護她的,她不曾經歷什么勾心斗角,國公府可不一樣,一個冷夫人,都已經夠厲害了。
“二小姐不必擔憂,水家大小姐端莊秀雅,秀外慧中,是大家之人,況且追遠也是真心愛之才會出此下策,這也算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洛子倫仿佛看穿水墨的想法。
“洛公子會在這待到什么時候?”
水墨避開話題。
“等處理好了江南的事,我才會回去,可能要待兩個月。”
“不知道容靜蘇何時回洛陽,她多半是知道了洛公子來江南之事,才跟著過來的。”
“容小姐?”
“因為你,她可惹了不少事。洛妃娘娘在宮中多年,不知洛公子可知道宮中引蛇枝的來歷。”
“引蛇枝?傳說中的上古秘樹,我還尚未見過,二小姐為何突然問及?”
“不瞞公子,我大姐落水,就是有人用了引蛇枝引蛇來,這才突然嚇到大姐,不慎落水,我近在咫尺仍然防不勝防。”
“這是宮中禁術,我在公子身邊多年,都不曾見過。二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在外公身邊多待了幾年,略有所聞。”
“祖師爺年過耄耋,見多識廣。他老人家近日身體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