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穿著寬大的衣服,竟覺得莫名舒服極了,許是面料的原因吧。
長生侍候得極為精細,還細細為她擦干了頭發,把袖口多余的衣服別了上去。
她穿好衣服出來時,小船已經出了林灣,在平靜的水面靜靜走著,天邊微微擦亮。
水墨抱著懷中的小東西,靜靜站在軒轅玨背后,他的影子蓋住了她。
小船上只有船頭的軒轅玨,他身后的水墨和長生,還有船尾抱劍的千晝。
許是拓拔肅,不值得軒轅玨見一面,他連留都懶得留。
水墨未見洛子倫和絕疆,也沒見獨孤一煞和他那赫赫有名的七殺。
如果所料不差,獨孤一煞應該是帶著七殺去解決拓拔肅和端木鳶綰了。
“這就是行至水窮處,坐看云起時。”
軒轅玨看著天邊緩緩變幻的紅霞,穿過云層的微光,照耀在遠處的瀑布上。
一派平和。
這是她第一個任務,軒轅劍!
也是朝十宗五大禁地之一。
“陛下,樓蘭的公主,并不簡單。”
水墨料想,軒轅玨此刻還不會殺拓拔肅和端木鳶綰,這兩人若是殺了,就是挑起北夷和樓蘭的聯盟。
大夏會陷入被動,北邊的瑾王,可能會腹背受敵。
可是,水墨有必須殺端木鳶綰的理由。
“她,遲早是你的,但是這里不行。”
“是!”
此刻,她只能乖巧的答應。
“洛相書齋中,有一句話,為生民立命。你覺得,朕的書房中,該掛一幅什么字。”
“民女愚昧。”
她把心中的為萬世開太平生生咽了下去。
軒轅玨看她心里不滿,故意表現出來給他看的樣子,不禁有些有趣。
“出了大夏,你隨便處置那個女人。”
軒轅玨松了口。
“多謝陛下。”
水墨喜上眉梢。
“你不為子倫擔憂一下?”
“絕疆前輩和民女外公齊名,洛公子不會有事。”
“他身體是沒事,但你欺騙他這諸多,醒來怕是也該對你有所怨念了。”
水墨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從水府出來之時,民女已告誡過洛公子,不可輕信他人言。”
軒轅玨冷哼一聲,騙人還有理了。
小船慢慢走著,水墨一天一夜未眠,困倦異常,軒轅玨特準她進船艙去休息了。
而他自己,也在船艙里怡然自得的喝著茶,看著書,時不時看看旁邊睡得踏實的人,和那個伏在她身旁雪白的小東西。
他得了劍,她得了貂,倒也公平。
個中兇險,也只有她明白了吧。
近晌午,水墨才醒來,一抬眼,竟發現是枕在軒轅玨腿上睡著的,她明明記得是伏在案上睡的。
“陛下恕罪。”
她忙起身。
一時驚擾了正在看書的軒轅玨。
“朕腿都麻了。”
他難得溫柔。
長生在一旁低眉抿著唇角,笑意躍然臉上。
水墨四周一看,船已經快到水府門口了。
“餓了吧,回去歇著吧!”
距離水府門口還有一段路,水墨就被扔下了船。
她腹誹——真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明明是送她回家,又不送到門口,明明是問她餓了吧,又不給她吃的。
水墨才下船,就看到一輛馬車已經等在那了,她掀開簾子,洛子倫正躺在里面,還未醒來。
水墨出去有三天了,音信全無,水府的人還在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