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容家!
容家家大業大,原本江南的土地,七成都是他們的,如今還剩不到三成,靠著這三成土地,他們也能富庶幾代人。
何況金陵的土地,半數都在容家手上。
容家當家的,是容昭毓的生母,已經年過八十的容老太太,容昭昊是她孫輩,所以容若伊是她曾孫輩,她就格外疼這個曾孫女。
容若伊和容瑟出了那檔子事,雖然知道的人無非就當事人和容昭昊夫婦,但是容若伊每每回想,都會痛不欲生。
她幾乎不和容瑟說話,容瑟的地位在家中本就尷尬,一直受排擠,如今就更加被邊緣化了。
今日是容若伊生辰,容若伊尚未婚配,加上天子剛走,不宜大肆操辦,所以就府中人擺了幾桌,幫她慶生。
席上她挨著自己曾祖母坐,不時給老太太夾菜,曾祖母長曾祖母短,說話軟糯糯的,惹得老太太更加歡喜,當場送了她一副赤金的頭面,貴重異常。
坐在旁桌角落的容瑟難免有些失落,他有一年生辰曾向曾祖母要過十兩銀子,想買一把鑲金的匕首,曾祖母以他不務正業為由拒絕了,還數落了一番,罰他一天不許吃飯。
容若伊生辰,卻可以坐在曾祖母旁邊,還送這么貴重的禮物。
容瑟暗自自嘲,怕沒人記得,明日是自己生辰,全府的人提都沒提一句。
坐在容林氏旁邊的容靜蘇,此時也讓人拿出了備好的禮物。
“今日若伊生辰,我備得匆忙,只能送一套蜀繡的斗篷給若伊。”
容若伊起身謝過。
容凌作為嫡長孫,和自己的夫人一起也送了一對玉鐲子給妹妹。
容昭昊夫婦則是送了一處鋪子,直接寫在了容若伊名下。
他們送鋪子倒是無妨,但是老太太送的赤金頭面,就被比了下去,老太太就有一點不悅了,可又不能當場發作在孫子和孫媳婦頭上,此時突然眼角瞟到隔壁桌的容瑟,頓時就威嚴起來,沉聲說道
“瑟兒,你給你妹妹備了什么禮物啊?”
容瑟嚇了一跳,忙慌慌張張的起身,彎腰答話道
“曾祖母,孫兒給妹妹備了,備了一支珠釵。”
容瑟從袖口拿出一只珠釵,因握太緊,珠釵桿還有一些變形,上面可憐巴巴的綽著一顆小珍珠。
容靜蘇掩嘴輕笑了一聲。
容若伊頓時皺眉氣道
“你就這般羞辱于我,去年你生辰,我還送了你一套嶄新的夏服,如今我生辰,你就拿這么個破簪子來糊弄我。”
老太太心疼曾孫女,怒目看著容瑟罵道
“每月例銀領著,不知道花到什么地方,親妹妹過生,也不準備準備,把你那破東西收起來,免得說出去丟我們容家臉面。”
容林氏本想替兒子說句話,可看著老太太正在氣頭,又不敢開口了。
容昭昊本就一直懷疑,容瑟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更不會幫他說話。
容凌夫婦和容靜蘇更是嫌棄得不愿多看他一眼。
廳中一眾下人仿佛看笑話一般看著他,容瑟面色紅到了極點,顫顫巍巍的把珠釵塞回袖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鉆進地縫。
老太太看他杵在那,那副慌慌張張的樣子就更來氣,厲聲罵道
“還不快滾下去,杵在那惹人嫌。”
容瑟咬著牙施完禮,而后逃也似的奔出廳中。
容瑟一出院門,豆大的眼淚就嘩啦啦流了下來。
他哪里是不認真準備,府中說是每月給他十兩例銀,卻從來沒有領到過,當城防每月雖說有五兩銀子,自己全月吃喝拉撒交際應酬全靠這五兩,府內從來就沒給他留過飯,平日都只能在外面吃。
時不時還被要求給府中人送禮,這個月月初就拿出三兩給嫂子送了禮,他哪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