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淺目之所及,都是紅色,她低頭看著鎮國公府那高高的門檻,微微愣了下神,這一家人,立下了怎樣的不世之功,才能被封為鎮國公,又是怎樣的本領,能夠連娶兩位公主,天子還封了大夏最富庶的江南給鎮國公。
水清淺愣神之際,禮部派下來的教習嬤嬤已經牽著她的手了。
她那六百四十臺的嫁妝,震到了冷嘯和蕭蘿茵,他們萬萬沒想到,水墨出手能夠如此豪闊,所以水清淺能夠感覺到,下人對她的態度非常恭敬,整個婚禮,她體會到了鎮國公長媳該有的體面。
冰清清晨去了水府送她,這會跟著迎親隊伍一起回來,正在婚房中看教習嬤嬤教新婦禮儀。
水清淺蓋著蓋頭,水墨特意給她的鳳冠打得極為輕巧,以免這一整日下來,她肩膀脖子酸痛僵硬。
盡管如此,水清淺還是已經饑腸轆轆,渾身疲憊不堪,九歌帶了干糧來,但是宮里的嬤嬤看著,水清淺也不好公然去吃,只能一直忍耐著。
傍晚時分,國公府還在飲宴,府內一片歌舞升平,水修文和水清睿作為娘家送嫁的人,此時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水修文一喝多,就開始了談天說地,水清睿拉不住,只能在一旁不停給父親擋酒。今日高興,賓客也不過分,待之以厚禮。
水清淺完成一系列新娘子的禮儀以后,正在房中坐等。今日是她最為圓滿的日子,親人送嫁,母親安好,嫁給了心儀之人,又是這般榮嫁,往后想想,也是江南一段佳話。
正思緒翻飛之間,冷黎初的貼身侍女進來,請了教習嬤嬤過去,說是蕭蘿茵有事請教,國公夫人相邀,教習嬤嬤自然不好推辭,也就從容去了。
嬤嬤剛走,房門就又開了。
水清淺通過蓋頭下面,看到一雙大紅緞面的錦鞋走了過來。以及九歌和晨行的行禮聲。
“姑爺!”
冰清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哥哥怎么來了?”
水清淺掌心微微出汗,她臉頰穆然騰起紅暈,哪怕蓋著喜帕,饒是大家閨秀,在自己新郎面前,也是激動又羞澀。
“淺淺一日沒吃東西了,我來給淺淺送些吃食?!崩淅璩醴畔率澈校滞低盗锪顺鋈ィ静槐刈约河H自過來,可他又怕旁人送過來水清淺不好意思吃。
冰清過去打開,竟是百合蓮子羹,熬得恰到好處,想是早就讓人熬煮好的。冰清笑道“嫂嫂,瞧我這哥哥,可從未待人這般好,趁著宮里的嬤嬤不在,你先墊兩口,這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水清淺點點頭,晨行拿過來,輕輕喂了兩口,水清淺吃得極小心,免得把新娘妝弄花。比起這百合蓮子的甜,她的心里更甜。
剛吃完收拾好,嬤嬤就回來了。
送完賓客,在眾人簇擁下,冷黎初腳下有些飄的進了新房。
房中的女孩子們都喜滋滋的盯著一對新人,嬤嬤指導著兩人,當冷黎初輕輕揭開那紅蓋頭,紅燭下明艷不可方物的水清淺,一下子就撞進了他心中。
合衾酒,撒帳一系列的儀式結束,嬤嬤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冰清不死心的回頭偷偷看了兩眼,嬤嬤立刻一個眼神殺了過來,冰清忙低頭溜走。
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水清淺仍舊低頭,臉頰的紅暈就不曾褪下去過。
冷黎初緩緩起身,慢慢走近自己的新娘,他緩緩抬手,要幫水清淺卸下鳳冠。
水清淺微微驚訝“夫君?”抬頭有些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這并不是男子做的事情的想法。
冷黎初微微一笑,那極為魅惑的臉,因這一笑更有傾城之意,此時看著,卻顯得溫柔極了。
水墨曾說冷黎初容貌過妖,非是良兆,可他卻越來越沉穩,倒是出乎意料。
冷黎初溫柔的開口“淺淺,今日你累了許久,讓我為你拆妝卸重吧?!?
水清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