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毓慌了!
水修儒從未如此,她自認為非常了解自己的兒子,這么多年,他敦厚老實,雖然沒有本事,卻愛護母親,聽話乖巧。
在外人眼里,他是一個廢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擔不起家也養活不了自己。
但是在容昭毓自己眼中,他是完美的兒子,不像他妹妹叛逆決裂,他孝順,懂事,一直在身邊照顧著母親,從不忤逆。
可是今天,當兒子的眼中不再有孝順和順從,她突然慌了。
冥冥之中,她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但是容昭毓畢竟浸淫商場多年,她迅速冷靜下來,像往常兒子偶爾不聽話時候一樣,她剛柔并濟,軟硬兼施。
“儒兒,是哪個賤人在妖言惑眾,想要挑撥離間我們母子關系。我平日這般愛護丹青……”說罷,容昭毓又一次哽咽。
容嬤嬤在一旁補充“大少爺,別人誤會老夫人,您可不能誤會老夫人,您不知道,大夫人生病這些年,老夫人尋醫問藥,找遍了天下名醫,就是為了給大夫人治病的。”
水修儒沒有說話,他緩緩支起身體,容昭毓忙去扶他,水修儒抽回了手。
容昭毓的手一空,頓在了半空中,容嬤嬤及時伸手,扶住那半空的手。
水修儒下了床,他身體虛弱極了,身上到處是傷,他不得不慢慢的移動。容昭毓忙示意容嬤嬤去扶他,卻被他推開,他站在容昭毓面前,跪了下去,深深磕了一個頭。
容昭毓納悶,望著容嬤嬤。
容嬤嬤也很納悶,卻及時笑著解圍“大公子,這就對了,和老夫人認個錯,咱們家和和睦睦,美美滿滿。”
水修儒仍舊沒有說話,抬起頭,又磕了一個頭。
容昭毓更加詫異。
水修儒抬頭,最后磕了一個頭。
這次,他終于開口了。
“兒子不孝,娶妻如此,讓母親辛勞多年。此去經年,母親定要身康體健,平平安安。”
容昭毓有些驚訝,不過聽到兒子這樣說,心里很開心,特別是那句,娶妻如此,讓母親辛勞多年。
她這一生的辛勞,總算沒有白費,兒子終于能夠理解她了。
冷丹青靈堂還在前院設著,容昭毓這晚上卻睡得非常踏實,水修儒終于長大了,終于能夠理解她了,這是她想了多年的心愿。
第二日,水修儒送了容昭毓一份更大的禮物。
水修儒第一次,組織了一場家庭聚會,除了靈堂上的冷丹青,水家的人都到了,這次家庭聚會還新增了一位家庭成員,冷黎初。
地點就設置在水修儒的院子,知畫院。
水墨很少來知畫院,上次來,還是來告訴水修儒,母親可能要病故,不想一語成真,此時想起,真是物是人非,世事無常。
水修儒第一次像水家的主人一般,坐在了上首,他端端正正,不偏不倚。
水墨剛進來,就看到了他身后的少年。
青豆!
難道他今日叫大家來?
水墨又一次料想成真,大家坐定后,水修儒當著母親,水止和尹檀漪,水清淺夫妻,水墨和灼灼,正式的宣布
“母親,三弟,弟妹,多年前,我在外有一子,機緣巧合,如今終于能夠相見,今日我正式把他認回,拜見祖宗,寫入水家族譜,爹爹去得早,就請母親為他賜名吧。”
水修儒示意,他身后十六歲的少年走到容昭毓面前,規規矩矩的跪下,磕了一個頭,稱呼道“祖母!”
容昭毓又驚又喜,忙讓容嬤嬤把他扶起來,一時之間,笑容躍到臉上,她思索了一會,鄭重的開口
“就叫——思之吧!”
青豆笑了起來“思之拜見祖母,拜見父親,拜見三叔,拜見三嬸,拜見大姐,拜見大姐夫,拜見二妹,拜見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