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到周圍。
大火過后,水墨自己在火中把水修儒和冷丹青的尸骨清理了出來。
水清淺沒有昏倒,沒有逃避,她和水墨一起,搬著一塊塊燒剩下的木頭,找出父親和母親的尸骨,然后親自捧著,和思之一起,蓋上白布,葬進了水家的祖墳。
容昭毓一蹶不振,心痛如刀絞,起不了身。
水家靈堂,仍舊設置在前廳,里面放著水修儒夫婦的衣物。
水修儒生前貼身服侍的人,給水清淺送來一封信。
水清淺打開,那是父親留給她的絕筆。
淺淺吾女!
寫此信時,我身尚在人世,我心卻已與你母親歸于沉寂。你讀此信時,我與你母親,已經魂歸蒼穹,卻自由無拘。
我盼這一日,許久矣。
我這一生,文武不能,生性軟弱,既不能護佑妻女,讓你母親平白遭受種種磨難,讓你遭受諸多白眼,處處需你二妹加以扶持。又不能順從母親,讓她滿意。
盡管如此,我仍然感謝上蒼,讓我來這世間一趟,可以遇到你母親。
我對你母親相見恨晚,在此之前,我生性愚鈍,卻又放浪形骸,見你母親以后,我一時頓悟,自此以后,一生只為你母親而活。怎奈年少蠢鈍,犯下錯事,讓你母親傷心欲絕,后又因國公府舊事,你外公驟然離世,我卻沒有能力為你母親撐腰。你母親一時諸事交雜,心灰意冷,傷了身體,再不能生育。
淺淺,為父愧疚,我曾因為你母親生了你而對你不喜。你母親生產時受了如此大罪,但你母親如此鐘愛于你,因此我也對你歡喜至極,感謝你的到來,讓丹青歡喜了這么多年。
思之是我的骨血,你的親弟弟,讓他入府,你祖母定會加倍關愛,家中有個兄弟,你們三姐妹也多一個依賴,外人才不至于敢欺辱你們。
你母親去后,我魂魄無依,惟愿與她同穴,此生即安。為父不仁,讓你面對如此困境,但為父相信,你如你母親一般,定然會堅韌不拔,克服一切。
摯愛吾女,不盼你榮華富貴,只望你一生順遂,安寧喜樂。
父,水修儒!
水清淺緊緊握著薄薄的信紙,第一次感受到父親與她如此親近的距離。
水墨走向湖邊的水止,他背對著眾人沉默不語,水墨與他并肩,用一種信任又憂傷的語氣,帶著一絲絲責怪,又帶著一絲絲釋然
“爹爹,母親的尸身,是你幫大伯送出來的吧。”
水止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也用同樣的語氣回問水墨
“墨兒,是你引你大伯知道真相的吧。”
水墨也沒有說話。
水墨只想到讓容昭毓和水修儒到母子隔閡的地步,讓容昭毓也感受一下被背叛的痛苦,她卻不知道,水修儒竟然愛冷丹青如此之深。
她一次一次讓自己忍住,不要傷害水修儒,因為他還是水清淺的父親。
可是!他對冷丹青造成的傷害,間接導致冷丹青的去世,又是水墨不能原諒的。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或許是最好的。
塵埃落定?
似乎不見得,容昭毓不會善罷甘休,那是她的命根子。
“爹爹,這些年,我一直忍耐,哪怕有了可以輕易置之死地的能力,我仍然在忍耐,這一次,我該如何?”
水止搖搖頭。他也在忍耐,忍耐不了了,就出門去遠方,逃避這個地方。
這個問題交給了他女兒,他們一起在掙扎。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