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妍想起戰震山那幽陰陰的面孔,就在心里打了一個寒顫。
阿木接著又說道,“白小姐,你還記得送了我和戰少一樣的襯衫嗎?”
“記得。”
“你離開一年后,他還經常穿在身上,每次都親自洗它,當作寶貝似的。”
“是嗎?”
“以前你在軍醫院上班時,每天早上戰少都會繞上大半個南城區去倫巴咖啡廳吃早餐。”
白景妍佯裝不在意地回道,“也許他愛吃那邊的早餐。”
阿木的語氣變得尤其凝重,“不,戰少說那邊的面包和牛排難吃死了,他只是為了看你。”
“阿木,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無能為力。”
“若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喚醒戰少,那么只能是你。他愛你,比我們想象中更深沉,更厚重。”
“即使兇手不是要殺他,可終究和他有關系。我和他已經回不去。”
“白小姐,你真的忍心看著戰少當個傻子嗎?”
白景妍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她不想再去冒險,不想把孩子也牽連進來。
白景妍決然地轉過身,絕情地說,“阿木,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
說完,她就快步走進電梯。
進入電梯后,白景妍疲軟地緊貼著冰冷的鐵墻壁,伸手狠狠地抓了下頭發。
頭皮傳來一陣陣刺疼。
她只能用刺痛來克制自己的感情。
逼著自己狠下心來。
母親去世后,她恨透戰九梟,以為隨著時光的流逝,總有一天,會忘記她的。
可白奕之長得太像他,就成為她再也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不想承認自己還愛戰九梟。
但愛是真的愛,并不能你說不愛,就能放下。
白景妍只能躲在房間里,平安地度過這一夜。
明天一大早,游輪就會返航。
晚上七點半,下人來敲門,“白女士,莊太太請您下去共用晚飯。”
白景妍趕緊抓散著頭發,有拿著霜覆在唇上,又用眉筆在眼窩下點了點。
在鏡子里顯得特別的憔悴,還有些楚楚可憐。
她拉開門,正想對門外的服務說話。
戰九梟正好經過門,看見白景妍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得嚇人,唇色也白得嚇人。
他堅毅的劍眉往下壓。
剛才她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現在怎么就病懨懨的?
白景妍假裝沒見著他。
她故裝虛弱地說,“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就不下去了。”
戰九梟獵奇地看向她那雙狐貍眼,捕抓到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她裝的。
謊話連篇,還騙人。
真是一個壞女人,可壞得讓人好奇,讓人想去談個究竟。
服務員見著白景妍孱弱無力的樣子,關切地問道,“白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
白景妍捂住肚子,壓低音量回道,“肚子不舒服。”
“你是吃壞食物了嗎?”
“可能是吧。”
“那我去請醫生給你診治。”
“不用了,我就是醫生,已經吃過藥,我好好躺下就行了。”
戰九梟目光更銳,更鋒利。
他在心里面冷嘲這個女人的演技真好,她不進演藝圈,真是浪費天賦。
白景妍能清晰地感覺到,頭頂有道犀利如刀的目光。
可她實在不想再下去應酬。
尤其莊太太的關切,讓她沉重得無法承受。
服務員恭敬地回道,“若是您有什么吩咐,就呼叫我們。”
白景妍半垂著眸子,虛弱地應道,“好,謝謝了。”
然后,她就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