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謙聽著她要送針織一件毛衣送給自己,還是針織毛衣。
每一針每一線都是經過她的手針織而出,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的手撫摸著過自己的身體。
光是想到這點,宋梓謙渾身就發著熱,好似心中有火把燒起來,發著燙,耳根又火辣辣地燒起來。
幸好她又低頭忙著自己的事,根本沒有注意著他的變化。
第二天中午,她居然給他帶了便當。
記憶中那個十指不沾春水,就連做個雞蛋都會煎得黑乎乎的女孩。
她竟然學會做飯,還好吃得不賴。
但他看著她手上舊的傷疤,有的在手指上,有的在手背上,居然心里很難受起來。
他問她“五年來,你去哪了?”
李珈宜邊吃著食物邊漫不經心地回道“我在米國呆了一陣子,可家里人找了過來,我又連忙逃走,跑去了澳大利。我手頭上沒
有什么錢,又要躲避著父母,只能居住在鄉下?!?
她說話時,沒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是多么的輕松愜意。
可他能從中聽得出辛酸。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含糊著應道“那邊人煙稀少,什么都要自己做對不對?”
李珈宜微仰著頭,瞇起漂亮的眸子想起過往的種種,輕笑起來“你還別說,剛開始我真的快要奔潰了,你要買瓶醬油都要開上
六七十公里。那兒還會有狼,袋鼠,各種各樣的動物,有時候還會半夜襲擊,總是嚇得我半死?!?
“最讓我害怕的是有天夜里鉆進一條蛇,我抱著峻巖就坐在床上哭。大人哭了,小孩子也哭個不停,你不知道這畫面到底要多搞
笑,就有多搞笑。但你知道的,人總是有一股子韌勁,等你習慣了,你倒是不怕了。”
“你肯定想象不到我敢得拿木棍子打蛇,還買了槍,就算遇著狼,也不害怕?!?
……
李嘉宜說著就輕笑起來,那個平淡的口吻好似并不是說自己的事,而是聽著別人的事。
宋梓謙聽著她那些過去的種種,忍不住想要伸手緊緊地抱住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的風險。
他伸出手,可又只能把手收了回來,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他的喉嚨仿若灌入了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自此他就三天兩頭往李峻巖的病房鉆過去,盡力想幫忙她。
他并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可他的母親還是明銳地察覺出他的對勁。
一天早上,他就要走出門,母親從報紙上抬起頭來,隨口說道“你那件深黑色外套顯得有點老?!?
于是他馬上走進屋子里換了件米白色外套,抬手整理下自己的凌亂的發絲,再走出來。
在他要穿上皮鞋時,老媽又湊了過來,又幽幽地冒出了一句“你還是穿深棕色的皮鞋,更合適吧!”
他連忙換上深棕色的皮鞋,再抬頭對上老媽狡黠的眼睛,好似逮住偷吃魚的貓。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他連忙否認道“沒有?!?
宋母抬手推了推眼鏡,再定定地凝視著他,一本正經地說“你可是向來都不講究外貌,更不在乎穿衣打扮,剛才你換了外套,
又換了鞋子,這不是談戀愛,又是什么?”
宋梓謙沒想到自個的母親如此觀察入微,連忙低下頭否認道“不,沒有的事?!?
可他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起來,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去。